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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忽必烈讓北京變成國都時,沒想過的問題:這霧霾也太空前絕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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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說到北京,大家可能會先想到超嚴重的霧霾,還順便送給台灣一起品味這份來自「祖國的禮物」。不過認真說起來,北京會變成這副德性也不算太意外,當初忽必烈就是想選個離草原近一點的地方,只是沒想過「霧霾」會變得這麼囂張吧。除此之外,忽必烈其實選擇這塊地還有其他的戰略考量,看完也會感慨忽必烈不愧是一代霸主。

(責任編輯:林芮緹)

文/天國讀書會

是說前一陣子北京的霧霾問題引起蠻多討論的,因為連台灣都因為東北季風的關係而跟著遭殃。當然,今日中國的霧霾問題與中國不擇手段發展經濟,完全不顧環境污染問題有絕對的關係,不過其實在中國改革開放,開始工廠林立之前,北京就已長期蒙受沙塵問題的困擾,今日的霧霾問題算是先天不良又後天失調

北京蒙受沙塵困擾原因在於北京近郊的沙漠化非常嚴重,農民的長期墾殖是一個原因,但準確一點來說,北京一直以來就是處於沙漠邊緣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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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讀一連串關於蒙古帝國的書時,發現忽必烈之所以選擇新都要建在北京(也就是當時的大都),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是以元帝國未來的國家長期發展戰略為主要考量,而不是北京的環境有多麼宜人。

忽必烈考量的重點要三,其一是蒙古人來自草原,因此新都不能離草原太遠,在古代驛站快馬的制度下,命令要能在二、三天內傳達到駐紮在今日內蒙古一帶的駐軍與留守大臣,一來漢人有所蠢動可以快速調兵壓制,二來離蒙古草原不遠,可就近看守那些蒙古王公們,以畢免他們萌生反叛之心,因此太偏南方的都市即使條件再好,都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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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新都不能離中國內陸菁華區太遠,否則不易統治整個中國。古代中國的核心區域在華北、華中一帶,北京位於華北中心區,下窺河南、山東,內控山西,可以有效統治這些漢人農耕地區,同時當時對南宋的戰爭尚未結束,在北京的話,遠比在過去位置偏北的上都,更有利於指揮作戰。因此位置太偏北方的地方,也不適合建新都。只是對忽必烈與蒙古人而言,北京還太熱了一點,每到夏天他們還都跑回上都避暑,順便處理北方政務,同時與留守北方的部隊進行軍事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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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後一點,則是常常被忽略的,就是忽必烈的即位,其實言不正名不順,與阿里不哥爆發內戰,蒙古帝國之下的四大汗國中,有三個一開始是不承認忽必烈的。也因此元朝透過中亞陸路,進行各種商業貿易的管道就被阻礙了。

要知道,蒙古人極為重商,他們是不搞農耕的,所以元朝的農業稅是中國史上最低的,元朝的主要財源來自貿易稅。貿易被阻斷對元朝而言是非常嚴重的事,因此忽必烈想著,要走海路到阿拉伯,打開被阻斷的貿易線,因此新都還必需靠海,才能進一步發展海洋貿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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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攤開中國地圖,靠近草原,又處於漢人農耕區,還不能離海太遠,那其實也沒有幾個地方好選,最佳的地點就是今日的北京一帶了。

北京就是建在沙漠草原邊緣的城市,也因此沙漠化是北京的宿命,從明清兩代到中國改革開放前,北京都一直在與沙漠化對抗著,只是沒有想到,中國改革開放以後,嚴重的空氣污染挾雜著來自沙漠草原上的塵土,形成了空前絕後的恐怖霧霾,這大概是忽必烈當時想都沒有想到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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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當時忽必烈選定新都的整體戰略眼光,再「反觀」馬英九為了選舉而搞的「五都」,就能看出一代梟雄與Bumbler的差距有多遠了。

(本文經原作者天國讀書會授權轉載,並同意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

 


【難怪台灣轉型正義失敗】學生校慶扮納粹,師長卻等德國抗議才知道事情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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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有網友在PTT爆料,新竹光復中學在校慶活動中,有班級穿上納粹軍裝,揮舞納粹旗幟,更製作出虎式坦克的模仿品。以色列駐台辦事處德國在台協會都發起聲明批評此事,現在校長已經出面道歉。總統府則回應,這是對曾經遭遇戰爭迫害苦難的猶太人民極其的不尊重,更是對近代人類歷史的無知。

這起事件最令人感到訝異的並非學生的無知,而是校方所有師長們竟然到此時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關於德國為何不輕易拿「納粹」開玩笑,是因對這件事情警惕在心、發誓絕不輕易再犯這樣人權上的錯誤。台灣轉型正義的失敗原因,也可見一班。

(責任編輯:林芮緹)

新竹光復中學部分學生在校慶活動中扮演成納粹第三帝國黨衛軍儀杖隊,引發爭議。在德國,二戰結束超過70年,納粹第三帝國與相關標誌至今在德國就是禁忌,並以法律明文禁止。

德國嚴格禁止宣傳納粹主義以及第三帝國相關標誌,法律明文禁止使用納粹萬字旗與希特勒式敬禮,違反的人將會以煽動種族仇恨的罪名起訴。

無論黨派,多任德國總理都嚴肅面對納粹德國在二戰期間為歐洲帶來的浩劫。納粹德國對猶太人、吉普賽人、以及同性戀者,甚至生理或心理殘缺弱勢族群的大屠殺,是鐵一般的事實。

沒有人能夠關上德國歷史中在二次世界大戰的大屠殺章節,事實上,絕大多數德國人也不希望如此,多年來在德國執政的政黨或聯合政府,都不斷呼籲國際合作,遏止種族意識和新納粹意識型態的宣傳散布。

德國政府曾為二次大戰期間遭納粹強迫的奴工所設置「記憶、責任與未來」基金,甚至在首都柏林興建猶太死難者紀念園區,德國人對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納粹政權大屠殺心存警惕,充滿懊悔。

從某些淺薄的角度,可能看到納粹德國筆挺帥氣的黨衛隊軍服,精良威猛的武器裝備,但這些看在德國人、遭受納粹迫害者及其後輩親屬的眼裡,都是深刻的刀割傷痛,久久不去。

在德國,二戰結束超過70年,納粹第三帝國與 相關標誌至今在德國就是禁忌,並以法律明文禁止。圖為位於德國柏林的抗暴烈士紀念館一角。中央社記者郭無患攝
(中央社記者郭無患台北24日電)

從1942年3月到1944年11月,光是在奧斯威辛納粹集中營裡,有超過110萬人被冷血謀殺,被屠殺的主要是猶太人,其他還包括吉普賽人、同性戀者、殘障者和戰俘,甚至有些人在罪惡意識下被認為「不適合生存」。

奧斯威辛的例子當然不是天然災害,這是人類,主要是當時的德國納粹黨人將這個地方一步一步變成屠殺工廠,一個文明逆轉、沒有姓名、持續恐怖的地方。

為了遏止種族意識和新納粹意識型態的宣傳散布,德國人密切注視國際相關新納粹意識勢力的發展。

最明顯的例證是,1999年10月奧地利國會改選,極右派自由黨竄升為奧地利第二大黨後爭議不斷,自由黨政治主張極右,一直處於奧地利非主流政治的邊緣地帶,但是自由黨進入聯合政府後,奧地利成為歐洲第一個有右極派政黨進入政府的國家。

結果在德國主動之下,當時的歐盟14國對奧地利實施了長達七個月的制裁措施;即使到了制裁取消,當時的德國施若德政府也明確表示,「看不出有任何對奧地利政府道歉的理由」。

爭議性人物奧地利自由黨黨魁海德(Joerg Haider),他在選舉期間曾經「讚揚」發動二次世界大戰,為歐洲帶來浩劫的德國納粹獨夫希特勒的若干作法。(圖取自維基共享資源;作者Die Freiheitlichen in Kärnten – BZÖ;CC BY-SA 3.0)

德國如此在意的原因,是爭議性人物奧地利自由黨黨魁海德(Joerg Haider),他在選舉期間曾經「讚揚」發動二次世界大戰,為歐洲帶來浩劫的德國納粹獨夫希特勒的若干作法,例如讚揚希特勒「有紀律的就業政策」,或納粹黨衛軍退伍軍人是「品性良好的善良公民」。

海德後來宣布辭去自由黨黨魁,退出聯合政府,舒緩奧地利與歐盟間的緊張情勢,他後來於2008年10月的一場車禍中去世。

德國人在遏止種族意識和新納粹意識型態的宣傳散布這件事情上,嚴以待人,其實也極為律己自持。

德國於1999年12月17在柏林與美國、數個東歐國家以及猶太團體達成國際協議,賠償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在德國納粹政權統治地區受迫害強制從事工作的納粹奴工100億馬克(當時幣值約新台幣2200億元),根據協議德國政府必須賠償每名納粹奴工1萬5000馬克。

這項協議是德國政府賠償德國過去在二次世界大戰中罪行的一小步,也是匡正嚴重侵害人權行為的一個小努力,對許多人來說,這筆錢並不真的意味是錢,他們所要的是承認他們所曾經受過的苦難以及正義還給他們的公平。

其實德國在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已陸續付出600億美元賠償給受到納粹迫害的受難者,對納粹奴工的最終賠償,被德國視為是在20世紀結束前,德國二次大戰痛苦回憶的一個終點。

100億馬克賠償金中的一半來自德國65家重要的大型企業,其中包括西門子、福斯汽車等赫赫有名的大集團,這些公司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曾經利用被納粹迫害的奴工從事生產。

延伸閱讀:

【走過大屠殺】在路上踢到這塊「絆腳石」時請留心,那是德國人最溫柔的轉型正義
掩埋過去不會帶來和諧──走過納粹、國家分裂,一窺德國70年來兩次轉型正義之路
西德總理向猶太人的一跪讓德國人知道自己是誰,蔡英文的道歉又讓台灣人學到什麼?

(本文經合作夥伴中央社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二戰已是歷史 納粹一切在德國就是禁忌〉。)

納粹是歐洲禁忌關台灣什麼事?了解納粹禁忌的意義後,有良知的人都懂得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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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本篇作者希望從更柔性的態度看待此事,作者認為我們沒必要像歐美一樣對納粹反應激烈、不必因此懲罰學生,但必須教育學生為何此事如此嚴重。

並且,希望台灣人即使無感,也能夠抱持著尊重的態度去理解這項禁忌——納粹代表著人類近代史上,竟能舉國上下都抱持著「你就是不配當人」這樣極端、泯滅人性的思想並且實踐,因此必須時時警惕在心避免重蹈覆轍,而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會敬而遠之。

若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也就不會再說這是他國事務、或用一中原則來做為「為什麼要尊重」的理由。

(責任編輯:林芮緹)

Dachau Concentration Camp (1945)

達豪集中營(德語:Konzentrationslager (KZ) Dachau),是納粹德國所建立的第一個集中營,位於德國南部巴伐利亞州達豪鎮附近的一個廢棄兵工廠,距離慕尼黑16公里。1933年3月22日達豪集中營建成啟用。1945年4月29日美軍解放達豪集中營,同時發生達豪大屠殺。達豪集中營曾先後關押過210,000人,其中32,000人死亡。集中營劃分為兩個部分:營區和火化場。營區包含32個營房,包含一個用於關押反納粹人員的營房以及一個用於醫學實驗的營房。監獄與廚房之間的空地用於處決囚犯。集中營周圍為深溝、高牆等。由於有美軍戰地攝影師“Combat Camera” 隨行,所以留下許多珍貴的歷史畫面Dachau Concentration Camp, Germany.Various shots of the American soldiers inspecting piles of dead bodies at Dachau concentration camp. Various shots of the American soldiers at the entrance and around various buildings, internal railway etc. Close up shot of a plaque on one of the buildings reading 'Zentralbauleitung Der Waffen SS U. Polizei Munchen Dachau'. Various shots of the survivors waving and cheering to camera. Top shot of the survivors waving, many children seen. Various close up shots of the survivors. Various shots of the Americans fishing dead body out of canal, checking piles of clothes, wooden coffins, huge piles of dead bodies, most naked, all skeletons. Several shots of the furnaces, more piles of dead bodies, buildings etc.FILM ID:2155.07British Pathé

記錄的歷史片段发布于 2016年12月24日

文/

納粹德國的戰爭以及屠殺歷史,我不再提了,前面很多人說過。我想提的是,台灣人只是透過歷史課本寥寥幾語讀到這段歷史,就沒了。

我可以瞭解,台灣人因為置身事外,大多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是對歐美國家的人來說, 戰後他們歷經紐倫堡大審,對於納粹主義可是歷經數十年的反省檢討, 這件事已經內化成社會文化價值的一部份,是極為謹慎敏感的。

雖然,可以開一些希特勒的玩笑,取笑他、把他滑稽化、醜化他… 可以基於歷史研究的立場,對納粹做一些報導, 可以拍電影描寫德國滅亡前夕(鄉民都看過元首崩潰片段被一直改編), 可以拍電影描寫希特勒復活發生的滑稽 (但也帶著警思,我說的是「吸特樂回來了」這部奇片) 。

但是,絕對不能顯現一絲一毫對納粹主義和希特勒的崇敬或者效法。 例如,不該使用帶有納粹徽章的服飾或器物,不該在言語中表示對納粹主義的附和。 不要隨意扮成希特勒的樣子出沒公眾場合。

聽好了!這在歐美社會是完全沒有討論空間的嚴重,就是必須完全避免!

這些可以說是他們的國民常識,任何有sense的正常人都不會去觸犯這些禁忌。 英美法德等等歐洲大陸的國家,大概都有這種禁忌。 若不管怎麼講你也沒感覺,但,瞭解並尊重一個多數國家形成的禁忌,可以吧? 請大家至少務必要有這樣的認識。

只是,話說回來,台灣社會並不熟悉歐美社會這樣的禁忌啊……就像這篇原po在問只是扮納粹有什麼不可以,我並不怪原po……因為台灣真的就不像歐美社會,有嚴加提防納粹主義再起的觀念。

那群學生想必也只是有幾個德國二戰軍事迷的同學帶頭, 不知道嚴重性的搞出這個遊行,很不巧的師長也不知道,沒有事先阻止。 整件事就這樣爆了。 這麼大力怪罪那些學生、怪罪學校,我覺得是太過了。

整個社會都不甚瞭解的事情,一小群學生誤踩地雷, 就突然要套用歐美的標準去追究到底重重懲罰? 一些人懂這是禁忌,卻忽視台灣社會真的對此陌生的現實, 事後只以高姿態譴責學生和學校,甚至還有官員要求調查與懲處學生? 你怎麼不檢討我們的學校和社會何曾好好教過這件事?

我認為,教育宣導可以做(如同我現在在做的), 但不該去懲處那些學生和學校。 假如我是校長或官員,我會這麼說:

「今天發生這樣的風波我感到相當遺憾,我相信遊行的學生只是一群軍事迷, 他們不清楚使用納粹標誌的社會意義,也絕對不是崇拜納粹主義。

台灣歷史上沒有受到納粹德國的侵略,也不曾發生納粹主義的巨大危害, 這使得台灣人民對納粹主義不曾需要像歐美國家的人民有一樣的戒慎提防, 我們應該在學校和社會教育上補強這一塊認知。

但是也懇請各界,不要認為遊行的學生有任何與納粹主義的實質牽涉。 他們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嚴重性,在進行反省,請大家原諒並善待這群孩子。」

補充:

我沒有說台灣人就要配合對此戒備惶恐,我只是說要理解世界觀、尊重普世價值,這很難嗎?

我們不用學習歐美社會的反應激烈,所以我才強調不該處罰學生啊!語氣溫和的口頭講一下就好了,有些人是有沒有看懂啊? 唉,我略過不提為何這種禁忌會形成看來還是不行。

納粹為什麼會被舉世鄙棄? 那不只是一種政治立場,也不只是一場戰爭,也不只是死多少人的數學——那還是人類近代史上針對特定種族的「清洗」,包含了最嚴重的種族歧視。

拿亞洲人比較熟悉的南京大屠殺當例子好了。

那也是很慘,男女老幼都被屠殺,但那本質算是戰勝者的屠城、奸淫擄掠。納粹對猶太人這種則是 「我就是要徹底消滅你,把你這種種族從地表清除」的更基本教義心態,而納粹的標誌就是與此有強烈的意義連結,懂了嗎?

日本人彼時的夢想是「建立大東亞共榮圈」 想把東南亞國家當奴隸和殖民地,覺得「中國人和狗不准進入」很歧視?起碼還接受你活著。彼時的德國人則是 「幹你猶太人連當我奴隸我都不屑,我就是要你們死,死光、死透!」

如果只是一個人數少的激進團體這麼認為,那還不稀奇。稀奇的是,這變成舉國上下全社會的普遍共識,而且是不到100年的近代喔!所以整個歐美國家是在檢討:為什麼近代還會允許這種種族滅絕的思想在整個社會發生? 將來能怎麼杜絕?

你如果真懂了這層意義,什麼歐美強權和拳頭大小的都是浮雲和題外話,也不會再舉什麼靖國神社還是兩岸的政治問題當例子。這是性質和層級都不一樣的事,任何還有良知的人都會自動離納粹主義遠的。

(本文作者:,原文標題〈〉,原作者已載明文章適用創用 CC 授權條款: CC0。〉

要孩子有國際觀,怎能只談納粹的恐怖卻不談「中華法西斯」——蔣介石與國民黨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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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當我們的上一代,站在高處批判孩子無知、沒有國際觀不懂納粹,但我們卻想反問:請問你們真的有希望孩子「理解歷史」嗎?當社會還在對國民黨、蔣介石的暴虐惡行視而不見,卻一手要孩子不去思考只要討厭納粹就好,又要去愛這個轉型正義不完全的體制——難道不矛盾嗎?

(責任編輯:林芮緹)

如果要年輕人打從心底裡明白納粹的邪惡,那麼他必定會同時擁抱自由、民主和人權。(圖片摘自網路)

文/盧斯達 (香港青年評論者、作家)

台灣新竹一班中學生在學校活動Cosplay納粹軍人,引起島內外韃伐。

要小孩子嚴肅對待納粹、不再Cosplay黨衛軍,我相信是可以「朝令夕改」的事;如果這些小孩子事前知道,事情會被全世界猛烈炮轟的話,一身蟻的話,他們肯定不會這樣做。

但如果你的要求高一點,你不是想下一代閉嘴就算,而是希望他們了解歷史,從而培養出自然而內在的是非觀。但我肯定現實中的老師家長,並不願年輕人想那麼多,「不該說清單」上面的就不要說,只要不搞出麻煩就好。因為年輕人如果真的深入了解納粹,到最後就會反過來質疑師長,質疑台灣的整個歷史觀。

細讀納粹,就會知道禁忌和符號背後的納粹,只是個現實政權,由特定的社會、經濟和思想所產生,並沒甚麼神秘和有型。納粹不是一個天降的宗教集團、不是天生異稟的佛地魔。納粹黨,是人類其中一種惡劣的「可能性」。這些罪狀包括殺戮、迫害政敵,極權主義、反民主、剝奪公民權利和自由等等。

西方對待納粹的態度,背後有對自身價值體系(自由、民主、人權)的頌揚。如果要年輕人打從心底裡明白納粹的邪惡,那麼他必定會同時擁抱自由、民主和人權,這是銅幣的兩面,一個認識的兩面,不可分割。但如果年輕人熱愛自由民主和人權,他很快就會問,白色恐怖又是甚麼、戒嚴時期又是甚麼,二二八又是甚麼,「蔣公」和國父政權和納粹主義本質上的分別是甚麼?

當我們希望年輕人了解遙遠的邪惡時,社會又是否打算回答,關於那些在學校操場、紀念館、在台灣每個角落仍然「陰容」宛在的另一種邪惡?

王家衛的《一代宗師》關於張震的一線天有這樣一段:作為軍統特務的一線天叛離組織,逃到香港,一班昔日的同僚追殺他。同僚問,你還記得組織的誓言嗎?一線天聽完之後,十分不屑,道: 「操!八寶街、朝天宮的東西,在香港還能用嗎?」

重慶八寶街,南京朝天宮,是國民黨特務青年團「藍衣社」前後兩個根據地。藍衣社正式名稱是「中華復興社」,是模仿歐洲法西斯主義的產物,信奉國家主義、愛國主義、法西斯主義,之後變成暗殺、特務組織。為甚麼納粹就是魔鬼,八寶街和朝天宮就是救國志士呢?如果年輕人開始懂得,之後就會很合邏輯地提出類似問題。


藍衣社正式名稱是「中華復興社」,是模仿歐洲法西斯主義的產物,是國民黨的暗殺、特務組織。(圖片摘自網路)

1939年代,蔣介石和納粹德國非常親密,除了軍備、戰略物資交易,還有思想的交媾。蔣介石和國民黨也非常崇拜1930年代如日中天的法西斯主義,視之為拯救老頹中國的靈藥。

國民黨和共產黨兩個列寧式革命政黨,對敵人對自己人同樣殘酷,殺得昏天暗地。即使是敗退台灣,國民黨還是慘無人道的鎮壓異己。如果小孩懂得,他們最終就會想到,「蔣公」、「國父」其實也是打著愛國、救國旗號的殺人者,沒比希特勒好多少。

德國的納粹已經滅亡入土,但他們所身處的社會,另一個希特勒的銅像還在很多學校好好的,鮮紅的國旗仍然四處飄揚。於是最後的結果,還是會要求正義轉型——你不可能一方面要小孩子討厭納粹、疾惡如仇,但同時又熱愛這個未能正義轉型的體制。

仇恨納粹很應該,但也很容易,畢竟是別人的事情。但自己每天打交道、納稅、互動的魔鬼,就不那麼容易是其是、非其非。畢竟那魔鬼已經成為我們心靈的一部份。批判「自家製」的魔鬼,要有自我批判的勇氣。

要是真的有國際觀,我們怎能只談納粹,而不去談論中國的兩個法西斯,以及蘇聯的鐵蹄?難道歐洲的才是國際,中國和東北的人命就沒猶太人那麼值錢?啊這實在太複雜了,那麼家長和老師,你們是否真的想小孩子懂得納粹、懂得歷史?

中華民國之於台灣,中華人民共和國之於香港、澳門、新彊、西藏。怎樣做個看似有「歷史意識」、看似有「國際觀」的「文明人」呢?那就是一邊嚴厲批判作了古的納粹德國,並且同時熱愛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我們並不是完全沒有歷史教養,只是我們並非真的疾惡如仇,而那歷史教養,只是從不自我反省的雙重標準。

(本文經合作夥伴上報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納粹德國很可惡 那中華法西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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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復中學納粹遊行反思】比懲處更重要的事——如何矯正台灣人「小學生等級」的人權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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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新竹光復中學學生扮演納粹軍隊引發軒然大波,校長程曉銘為此道歉後請辭,學校也將懲處名單送交教育部。問題是,懲處能解決事件的肇因嗎?台灣社會長久以來的反智化,一部分根源於黨國教育抹煞了人們「懷疑」的能力;另一部分,是我們在獲得形式上的民主後,依然忽略持續學習、獨立思考的重要性。(責任編輯:蔡沛宇)

文/李律

我不在乎校長辭職、我不在乎教育部的補助全部收回,這種打自己孩子給美國爸爸看的無謂懲處,對我們的公民社會,一點幫助也沒有。我也不在乎全球無知指數,以及我們榜上有名。我只在乎以下幾件事。

懲處光復中學納粹遊行事件?全球無知指數台灣榜上有名?比這些更重要的兩件事──

第一、光復中學的同學們,他們知道自己的扮裝活動,出了什麼問題嗎?我換一個問題說,如果今天是假扮Isis,一群人蒙著頭巾拿著AK47,大家是否也覺得無傷大雅呢?

光復的孩子們,除了見到大人們無情的嘲笑與撻伐,事後無謂的懲處,他們在受傷的同時,究竟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行為為何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呢?

第二、我也在意的是當我們分享了全球無知指數排名新聞,外加幾句自嘲之後,鮮少有人懷疑新聞的真偽、追溯新聞來源,或者試圖去瞭解無知指數是如何被定義、如何建構成問卷題型與計分方式,如何透過抽樣篩選進行調查;同時反思這整個調查統計過程是否很有可能有執行落差、信效度不足、解釋力有限,以及被文化歧視與語言轉向、世界觀差異而誤導的問題。

面對第一件事,我很關心光復的孩子們在經歷這個事件後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在十幾歲的年紀看到Hugo Boss設計的納粹軍服會心生嚮往的心情,以及當全班一起扮演納粹之後,那種意志的勝利與形式的完美是如何地催化人心、令人陶醉。

法西斯的本質就是讓人迷醉,愛上法西斯就像愛上渣男一樣,是每個人在好傻好天真的階段,都有可能會做的選擇。

正因如此,我願意無償去光復演講,讓孩子們瞭解這個看似完美帥氣、令人情感沸騰的符號價值系統後面,代表著人類歷史上多麼絕望而不堪的一面。

我想讓他們理解的不只是,為什麼它這樣挑動著全世界大人們的敏感神經?更重要的是,在經歷過這個事件後,他們如何重新審視人權與尊嚴的重量、歷史的重量;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自由發言的責任在哪裡、自由扮裝的界線又在哪裡?

第二件事,則是我想講的重點。我們對轉來的新聞深信不疑,連最基本的查證都沒有。

想要查證,卻不懂英文,看到陌生語言就作罷了。會語言,但是卻不能理解調查研究的基本操作。就算瞭解了調查的操作,卻沒有人文反思的基礎,沒有辦法從後設的觀點反省這樣的調查又反應了多少文化霸權與偏誤盲點。

臺灣的社會,對於人權與民主,還有太長的路要走

我們每個人都是我國的國民教育與高等教育培育出來的公民,但是,坦白說吧,我國教育制度培養出來的公民,究竟有多少人,在離開了學校後,仍舊維持終身學習?

正在看文章的你,在這一年當中,你閱讀了多少書本、學習了多少知識,學會了什麼技能,有沒有從無到有自己獨立解決過一個從來沒遇過的問題,或是從頭學起一項全新的技藝?

學習這件事,還在你的人生清單上嗎?還是離開學校後就徹底刪除了呢?

你在現在的生活中,還有時間閱讀(不論是否經由書本紙媒,而且我說的閱讀不是明星八卦那種對你的腦袋結構不會有半點影響的垃圾)、或是去理解一個你從來沒有學過,很花心思去理解、但是學到了以後會很有成就感的知識嗎?

我們大約都能拿捏得出答案的模樣,或許講白一點,假如知識的灌溉是一片沃土,我們的社會,就是一塊封死的水泥地,雨水下不去,嫩芽上不來,底層的土壤已然壞死。

事實是:

臺灣的社會,對於知識的價值沒有任何想像。

臺灣的社會毫無歷史感,對自己的過去缺乏認同與理解。

臺灣的社會對於古老的事物毫不珍惜,古蹟一定會自燃,指定為歷史建物仍難逃被拆卸、被移走、被剷平的命運。

臺灣的社會缺乏美感,被剷平的古蹟上只會增生一棟又一棟毒瘤般的醜怪建築。

臺灣的社會不重視知識財產權,遇到燈會我們只有醜到哭又抄襲的福祿猴;台中花毯節我們有同樣醜到哭又抄襲寶可夢的枇杷鴨。

臺灣的社會缺乏國際觀,由於從來就不曾是國際社會的一員,對於國際事務的參與、瞭解,停留在小學生的階段。

臺灣的社會看待任何事物只有實質的功利角度,歷史、文化、美學,只有在套上產業兩字才有價值,在首都市長眼中國際友人在正式場合中致贈的懷錶也只不過是破銅爛鐵,他真的只能看到其做為金屬的價值而已。

臺灣的社會,對於人權與民主,還有太長的路要走,最基礎的平權以及自由等等民主國家的基本觀念,在臺灣仍然停留在「我歧視你也是我的自由」這種小學生等級荒謬推論中。

知識清洗、黨國教育造就了台灣今天的反智社會

為什麼會這樣,自然有其歷史成因與脈絡(你看,我們怎麼可能天真地認為逃得過歷史?)。

臺灣從1945年終戰中國接管與1949年國民政府中樞敗逃而來全面掌控以後,在國際冷戰對峙局勢中,進入強人統治時期。

臺灣在冷戰期間經歷史上第二長的戒嚴與清鄉、白色恐怖等等清洗本省籍知識份子、整肅外省籍知識份子的漫長過程──擁有知識本身就是危險的事情。

一般的市井小民,不敢議論,也不敢接觸公共事務,寒蟬效應之下,一般人對於民主、自由的深層意涵缺乏認識,更不敢探問,深怕多說一句就遭來殺身之禍、更害怕禍連妻小、罪遷九族。

而在戒嚴時代強人統治之下的教育制度,就只是將每個未成年國民訓練成國家的儲備戰力、後備軍力。

國民教育充滿了軍事訓練的身體規訓、嚴格管束,思想上進行建國神話與偉人造神的洗腦教育,把思辯最重要的精神:「懷疑」,徹底從國民的思想中抹去,讓每個學生毫不懷疑地服從命令、接受指令,加上高中的軍訓教育、終於成為國家法西斯最為忠實的戰力。

左圖:蔣緯國於1938年著納粹軍服照。蔣介石自1936年起與納粹德國簽訂條約互相合作,將愛子緯國送往德國軍校學習。蔣緯國軍裝上右胸清晰可見老鷹標誌與納粹軍徽,但他不是扮裝狂,他是真的納粹軍官。 右圖:1944年成都的軍校生為閱兵大典練習踢正步,他們的基本配備是由納粹德國提供的M-35德製軍盔與捷克製ZB vz. 26式輕機槍。1938年後中德終止了經貿合作關係與軍事訓練,但這張照片中做為後備軍力的軍校生仍然使用當年德軍提供的裝備。

1987年,中華民國在強人驟逝之前倉促解嚴,但是,這個國家的國民,就像是一輩子住在籠子裡的母雞,突然間被放出籠子,它反而只有跼促不安、踟躇疑懼。
我們做了每個人都會做的選擇:逃避自由。

就像大革命後的法國第一共和把權力交給強人拿破崙、威瑪共和的德國人把權力交給希特勒一樣,我們不想理解太深奧的學理、我們不想承擔自由所要背負的責任,所以我們不想學習,把權力交給了政治掮客,以為他們會幫我們好好把關、好好代理。

然後我們付出沈痛的代價。一次又一次。

雖然解嚴至今即將滿三十年,但是臺灣社會的解殖道路還在慢慢摸索,走在轉型正義的道路上,我們簡直是奶娃學步,畏顫顫地邁開雙腳、邊走邊扶、每走一步都是舉步維艱。

因為沒有對於人權的基本重視,所以不知道那個符號體系背後對於人權的踐踏的恐怖思想。

因為沒有歷史感,所以不知道那個符號體系所代表的,人類史上最黑暗的片段。
因為沒有國際觀,所以對於他國的苦難、他國的黑歷史、他國的尷尬、他國的憤怒沒有敏感度。

以及,可能是最重要的:

因為我們從來不是一個真正自由、真正解殖、真正在乎法治人權的國家,所以對於膜拜強人符號沒有絲毫反省,對於歷史冤案沒有真相,對於性別平權沒有同理心、對於司法制度沒有信心、對於法治精神沒有概念,於是……

遇到重大社會案件只想殺雞儆猴(完全不反省成因)、遇到社會不安只會執行死刑(完全不反省成因)、遇到這種國際注目的人權事件還是只想革職懲處了事(完全不反省成因),終究造就了我們這個反智的國家。

解決之道,唯有學習

唯有學習自由的真正意義與相對責任,我們才能讓每個公民理解自由是何等沈重的負擔、又是何等珍貴的權利。

唯有學習同理、才能讓每個人都能學習站在受迫害者的立場、體驗他的感受,從而反省與懷疑這個社會的基本遊戲規則。

唯有學習平等精神,你才能理解為什麼法律賦予每個人的權利不會因為你的性向與性別氣質而被剝奪,以及把屬於每個人的權利還給他(她),為什麼基本到不需要經過某些宗教人士的同意。

唯有學習法治精神,你才能理解為什麼當你受到體制的剝削,你必須感到憤怒,並且勇於挺身對抗。

唯有學習基本人權對於國格的重要性,讓每個學生知道,就算是沒有限制的扮裝遊行,一個有國格的國民,還是知道必須拿捏的界線分寸在哪裡。

我們都是透過學習,然後成為一個人的。

犯錯了沒什麼好可恥的,改正就好了。關鍵是,真正地理解自己做錯了什麼,並且真誠的反省。

這才是我們的基本教育,最應該教的事。

(本文經原作者 李律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比懲處更重要的事——光復中學扮裝遊行事件反思〉。首圖來源:中央社)

當希特勒回到現代,宣示「改變貧富不均、拯救勞工處境」——你真的會反對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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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嘲諷學生無知、自認為相對進步真的太容易。納粹的暴虐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譴責納粹的同時,或許我們可以想想另一個更現實層面的問題:假如那希特勒再次投生在這個社會,你有可能反對他嗎?

希特勒帶來德國前所未見的經濟繁榮,在人民對生活都感到絕望的年代,一個強勢的領導者很有可能就成為人民唯一的信仰。而他所提出的政策其實也正符合了一直以來普遍基層勞工所期望。

(責任編輯:林芮緹)

By Bundesarchiv, Bild 183-R27373 / CC-BY-SA 3.0, CC BY-SA 3.0 de

文/真暴民的時事筆記

對於那些高中生的淘氣和無知,嘲笑他們是很容易的。真正深刻的問題是:如果希特勒轉世投胎,作為政治人物出現在你眼前,你真的會反對他嗎?

讓我們來倒帶一下,回到希特勒之前的德國。剛剛經歷一次大戰的敗戰,主權被閹割、民生凋敝,人民對政府充滿不信任。希特勒帶著推翻舊威瑪的激情,登高一呼,帶著德國人民走上一波「大繁榮」,一掃國內七百萬的失業。

怎麼做到的呢?擴大財政支出、限制就業自由、嚴格管制價格、恣意侵犯私人財產搞重分配。你會想說,這些詞聽起來不好聽,我當然會反對。那我換個方式講。

希特勒規劃了經濟振興方案,投入大量資金廣興建設。為了縮短工時、改善勞動條件,他立法訂定了進步的工時標準,並且嚴格執行。為了避免黑心資本家壟斷、囤積、哄抬價格,他用行政制定了各種價格,並且落實管制。貧富差距太大,少數人(正好多半是猶太人)把持了絕大部分的財富,所以他雷厲風行地加稅,還富於民、大興社會福利。

在德國當時的情境當中,這些話語都有如春風化雨,迅速滲入人心。但結果是人民權利逐步被剝奪,自由交易的空間越來越少,一切都要看政府的臉色。人們被剝奪了各種自由,只能聽任領袖安排的窩囊氣,總要找個出口。

而逐漸膨脹的日耳曼民族優越感,以及不斷擴編的軍備,就是政府用來轉移人們注意力的出口。再加上靠搶劫和控制堆砌出來的「繁榮」,畢竟難以長久,搶完國內的猶太人之後,希特勒的焦點自然就轉向國外。在重振日耳曼民族榮光的大旗下,喪失一點自由算什麼呢?侵略幾個國家算什麼呢?殺死一些次等人種算什麼呢?

所以,讓我再重複一次開頭的問題:如果希特勒轉世投胎,作為政治人物出現在你眼前,你真的認得出他來嗎?當他高唱著改善勞動條件、掃除貧富不均、打擊壟斷哄抬的時候,你真的會反對他嗎?

在那些華美詞彙的背後,被剝奪的自由,終將開出一朵惡之花。但是要認出那個惡之種,卻沒有那麼容易。

#納粹的全稱是國家社會主義黨
#完全就是Libertarian的反面
#別以為民主社會主義和國家社會主義有什麼本質上的差異
#納粹當初也是民主出來的
#改個形容詞並不會讓社會主義懂得尊重個人權利

(本文經原作者真暴民的時事筆記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關於高中生扮納粹〉。)

納粹不該還是年輕世代的恥辱──德國學生:該道歉都道歉了,德國到底還欠世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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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台灣學生開心變裝納粹,遭到社會撻伐和德國駐台代表處抗議,而且連從不刊登嘉年華會的德國權威雜誌《明鏡周刊》都破例刊登這件事,可見納粹話題對於德國人的敏感性和重要性。

距離二戰結束雖然已超過70年,但是提到「納粹」這個詞,依然會讓許多人德國人感到難堪、糾結。作者以在德國的生活經歷來與大家分享──二戰至今德國四個不同世代對「納粹」的真實想法。(責任編輯:蔡沛宇)

德國柏林的歐洲被害猶太人紀念碑(Memorial to the Murdered Jews of Europe)。

文/ 舒寗馨

12 月 24 日,聖誕夜,當德國人正聽著巴哈著名的「聖誕節清唱劇」、享受內心最「平安」的時刻時,在台灣的一群學子,卻因為一場玩笑性質的聖誕變裝,遭到德國駐台代表處最嚴厲的抗議和社會輿論的撻伐。

「納粹」在歐美,是邪惡的代名詞

Morrigan Lizzard, CC Licensed

納粹「 NAZI」, 是德文「Nationalsozialismus」的縮寫,中文直譯是「國家社會主義」。原本納粹黨只是在一次世界大戰後,在德國興起的極端意識形態小黨;但後來納粹黨在希特勒等人的領導下,透過多次民主選舉和暴力抗爭,取得越來越大的影響力,最後甚至在德國變成執政黨。

執政後,納粹黨展開了侵略周邊歐洲國家的行動,直接引發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更開始屠殺猶太人和其他某些特定社會族群,造成千百萬生命的喪失──納粹自此成為「邪惡」的同義詞。

二次大戰,德國戰敗,曾是歐洲一等強國的她,不但再也無法與世敵法國平起平坐,更自此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憑戰勝國美、蘇、英、法宰割。

戰後德國,除了受到所有參戰國的譴責、付出割地賠款的慘痛代價外;同時,她也因為美蘇對抗而分裂成東德與西德,直到 1989 年才總算統一。

NAZI 一詞對歐美人而言,是邪惡帝國的符號;對德國人而言,卻是近代引起國家民族災難的罪魁禍首,是一個難以擺脫的夢靨、永遠的民族恥辱。

今日的德國,早已變身為歐盟的龍頭大哥,執掌著歐盟 27 國的政治經濟發展走向;然而,只要一提到「納粹」二字,再意氣風發的德國人也如洩了氣的皮球,了無生氣,臉上頓時黯然無光。

無論你想跟德國哪一個世代「討論」納粹這個話題,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高難度的心理挑戰;如果你的措辭不夠婉轉、態度不夠誠懇,甚至可能會成為對他們民族人格的一種挑釁。

四代德國人,對納粹的看法──第一代:複雜的「合成體」

IMLS Digital Collections

我的老公老聶是德國人,而且還是東西德「混血」,對我在認識和探索德國歷史的道路上,他和他家人提供了相當中肯和全面的看法。

老聶的祖嬸母瑪麗莎如果今年還在世,應該超過 100 歲了。

在納粹德國期間擔任老師的她,住在柏林市郊;她的先生是政府當時倚重的藝術家,說白了,就是納粹御用。

我永遠記得我第一次向瑪麗莎問起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她的生活和當時的德國的情景。

她先是兩眼發直的看著我,在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後,用卡在喉嚨裡沙啞的聲音說道:

「一次大戰後,德國人的日子過得真的很苦,妳無法想像,當時的我們是喪家之犬,被法國和其他歐洲國家欺負。那時的(納粹)政府給了我們希望,雖然物資貧乏,但我並不感覺苦。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我以為鄰居只是不喜歡德國的新政府,所以搬走了,如此而已……」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瑪麗莎向我描述她的親身經歷。

之後無論我的德語水平變得比以前多好,直到她離開人世,她都不願再談論和納粹相關的任何話題。然而,她苦澀的表情、痛苦和羞辱的眼神,如今還刻印在我的腦海裡。

對瑪麗莎這一代人而言,納粹是個複雜的「合成體」。

一度,納粹振興了一次大戰後面臨破產的德國經濟;甚至佔據了大半個法國,替德國人報了前仇,恢復了德國人的自信心。

然而,納粹滅絕人性的殘忍、和希特勒最後的瘋狂與失敗,卻替二十世紀的德國人帶來更巨大的災難、更深刻的恥辱,讓德國人只能對外一再的磕頭賠罪、道歉贖罪,在歐美國家面前長年抬不起頭來。

四代德國人,對納粹的看法──第二代:令人厭惡的戰爭發動者

Marion Doss, CC Licensed

老聶的父母,我的公婆,邁入 70 歲後半。這代在納粹政權下長大的孩子,對於納粹,只有厭惡。

因為納粹發動的戰爭,公婆的爸爸分別走入戰場。

一個瘸了腿回來,一個卻音信不明,永遠沒回家,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婆婆記得小時候因為英軍轟炸,沒有農作物可以吃,只能找野草根充飢。

二戰後,德國物資缺乏,沒有辦法養活青少年,幸好瑞士和法國的人道組織願意救濟,大批和婆婆一樣年紀的 17 歲少女,被送到法國或瑞士的中產家庭幫傭(註一)。

即使是「僕人」的身分,婆婆還是慶幸自己能夠前往。因為,留在當時的德國就意味著可能會餓死;在法國,雖然語言不通、文化隔閡,但至少能填飽肚子活下去。

直到今天,婆婆還常常會提起自己回到德國後,如何把留法期間長的 10 公斤贅肉甩掉的英雌事蹟。

對公婆而言,納粹政權是罪無可逭的。

不但殘害了許多外國人,更剝奪了本國人原來可享的天倫之樂、童年之趣,甚至受教育的機會。而歐美其他國家在戰後對德國孩子伸出援手的行動,讓他們無限感激,也讓他們打從心眼裡願意為納粹德國的作為認錯、贖罪,沒有任何質疑。

四代德國人,對納粹的看法──第三代,教科書上的「國恥」

DortmundQuer, CC Licensed

老聶是德國戰後嬰兒潮的一員,也是二戰後首批能過上「正常」日子的一代。

生長在不富裕但也不匱乏的物質生活環境、相對安全穩定的民主德國社會中,老聶這一代人接受了德國(美扶西德)既定國策下的思想教育、德國教科書的「洗禮」(在我來看,甚至是一種集體洗腦)。包括:

納粹=邪惡,納粹思想必須從社會中徹底剷除。(所以直到今日,德國仍嚴格禁止宣傳納粹主義的相關標誌,法律更明文禁止使用納粹萬字旗與希特勒式敬禮,違反的人會以煽動種族仇恨的罪名起訴。)

納粹屠殺了 600 萬猶太人和其他人,罪大惡極。(我問:難道非洲、美洲、中南美洲被白人殖民期間、或者族群內戰、或者軍政府鎮壓異己,不也死了許多人?日本軍隊在中國台灣亞洲不也殺了許多人?老聶白我一眼:這不一樣!)

納粹是德國歷史的恥辱,我們對不起猶太人和其他被德國侵略過的國家。(所以,德國要道歉、要付錢贖罪、要替猶太人蓋博物館。)

無論是社會菁英還是勞動者,老聶這代人根深蒂固的想法,無法改變。

他們不會迴避納粹議題,但卻不喜歡別人提起,即使他們和納粹的所作所為並無直接關係。

嚴格來說,他們甚至是納粹的犧牲者。他們為納粹罪刑背上的十字架,至今仍無法卸下。他們所有的,只有對納粹的鄙視和憎恨。

四代德國人,對納粹的看法──第四代:不熟悉的負擔

x1klima, CC Licensed

茱莉亞,老聶漂亮的姪女,荳蔻年華,今年剛上大學。

等同於台灣的草莓族世代,茱莉亞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女,沒有吃過苦。

問起她對納粹的看法──「呃,其實我也沒什麼看法。納粹做了壞事、殺了很多人,很殘酷,這是不對的。」

教科書的標準答案。

再問下去,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能怪她,畢竟,二次大戰結束至今早已過了五十年。

即使教科書再如何描述、博物館(德國境內有好幾個紀念猶太人被屠殺的博物館)再如何陳列歷史文件,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事件,那就像聽童話故事一般,遙遠而不真實。

更何況,德國早已是歐盟經濟的擎天一柱;沒有德國納稅人繳的錢,希臘和義大利這些國家都要破產。

德國的重量級地位,只差一席聯合國常任理事國的背書。

因此,還在念醫學院的約克就說:「德國的納粹,已經是歷史。我們該道歉的都道歉了,該賠償的都賠償了,該做的也都做了,這真的已經不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問題了。」

對約克這樣的優等生而言,納粹不應該還是新一代德國人的恥辱,因為德國早已超越這段不光榮的歷史。現代德國人要做的是:鍛鍊自己、讓自己更強大。

民粹思想,與歷史教育斷裂的隱憂

zoetnet, CC Licensed

即使如此,納粹始終是絕大多數德國人心中難以抹滅的痛(註二)。

直到今日,在民主德國的土地上,除了在少數幾個特殊的圖書館文獻室中,找不到希特勒所寫的「我的奮鬥」(Mein Kampf)一書。

它雖然不是法律上的「禁書」,但卻因為出版權掌握在德國巴伐利亞邦政府的手中,除了黑市、或是私人收藏的舊書殘本外,沒有人有權利再版,自然也就沒有新書。

今年年初德國政府召集一群權威歷史學家,展開了註解「我的奮鬥」一書的跨時代計畫。目的無非是希望能藉著歷史學家的「專業」註解,讓年輕的德國人了解此書的中心思想,以及它對個人社會國家所造成的影響。

這個計畫背後其實透露了德國有識之士的憂慮:民粹主義風潮橫掃歐洲,新納粹份子與民粹思想的結合,對於畢業即面臨失業的德國年輕人,有著無比的吸引力。與其迴避歷史、不如勇敢面對,讓無知的年輕人了解到納粹主義的危險,才是化解激進民粹主義的有效法門。

回頭看看新竹光復中學的學生們,我個人狠不下心來苛責他們。畢竟,他們受的不是德國教育,在國內時數短暫的世界「壓縮」史課堂中,他們如何能理解到納粹主義對德國人的真實意義?

x1klima, CC Licensed

就連我的一個美國好友每次碰到老聶時,都還模仿希特勒式敬禮,大喊"Heil Hitler",老聶對此也只是淡淡苦笑。

對現今的許多老美而言,納粹也只是一個歷史名詞;德國人甚至猶太人都無法要求其他國家人民,和他們一般如此嚴肅的看待這段歷史。

然而,此次學生變裝事件或許也有值得我們反思的一面:

是台灣的歷史教育出了問題?是台灣的學生太過天真?亦或是「台灣式」的民主自由,已經超越歐美標準、連歐美人也看不下去?!

先別談「國際觀」了,當藍綠以及附和他們的學者為了一己私利、爭相詮釋台灣歷史正統的同時,或許台灣人的「歷史觀」也早就錯亂了;或許有些人甚至早就喪失了所謂的歷史觀。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我們又怎能單方面責怪學生們,不理解納粹在德國所扮演的角色呢?

註解

註一:這個青少女到他國幫傭的制度叫做「au pair」,中文維基百科翻成「互惠生」,可惜的是中文網頁並沒有介紹這個制度的成立初衷和時代背景。建議大家參考英文或法文維基。

註二:此次台灣學生的變裝遊行,竟然連從不刊登嘉年華會的德國權威雜誌《明鏡周刊》,都破例刊載,可見納粹話題對於德國人的敏感性和重要性。

(本文經合作夥伴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從台灣學生變裝納粹,看四代德國人心中永遠的痛〉。首圖來源:換日線)

延伸閱讀:

納粹是歐洲禁忌關台灣什麼事?了解納粹禁忌的意義後,有良知的人都懂得避諱
【光復中學納粹遊行反思】比懲處更重要的事——如何矯正台灣人「小學生等級」的人權概念
納粹到底幹了那些壞事?一位老師提醒我們別只會攻擊孩子,真正該檢討的是沒教好的大人

希特勒的邪惡不是發揮暴力,而是建立一個讓殺人變得像報稅一樣麻木無感的「官僚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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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人類是邪惡的,人類是善良的:這是一個矛盾,這是人類的悖論。」

正因為我們是會不斷犯錯、失去理智人類,才更必須記取這樣驚人的邪惡。納粹創造出精美的殺人機器,讓所有人對殺戮麻木不仁變成一種例行公事;讓人民服膺於納粹提供的自我催眠之下,對那些失蹤人口視而不見,只要覺得「反正我不是他們」就可以輕鬆過日子下去……了解納粹的壞就是不夠,因為我們隨時都可能「突然忘記」。

(責任編輯:林芮緹)

文/John Barthelette(畢靜翰)

人類的好壞真的無法二分,因為這就是人

Man is the measure of all things——人是萬物的尺度。

我小時候的玩具士兵有兩種顏色:綠色(美國)和灰色(德國)。當然,玩士兵的時候,灰色的德國人永遠是壞人,綠色的美軍永遠是英雄。

有一天,玩士兵時也順便這樣跟我母親這樣說,「德國人都是壞蛋!」,我母親聽到了之後,似乎有些不開心地說,「為什麼?」,我回她說「因為德國人是納粹!」。我母親就更不開心了。「你的外婆是土生土長的德國人,難道她是納粹嗎?沒有一群人都是壞的,壞人也有他們好的地方,你不要這樣看德國吧。」

人類的好與壞真的很難分辯,二戰時,在南京有納粹拼命拯救中國人;在歐洲,有日本人拼命的拯救猶太人。一直討厭弱勢者和猶太人的納粹,看到日軍發戰瘋就受不了了看不下去了,只好插手保護那些脆弱的生命;一直不管敵人生死如何的日本人,看到猶太人被當畜生屠殺時,也相當難過的,所以就冒著危險為了他們付出。

猶太人從歐洲逃走,逃到紐約喊著「Save us!」的時候,美國人就冷冷地把他們送回歐洲去。法國,比利時,荷蘭,丹麥,希臘,匈牙利,甚至俄羅斯和烏克蘭,有多少人被自己的鄰居背叛了?納粹占上風的那幾年,協助他們的人不少,但同時在德國,也有很多人在抗議,在反對。

很多時候,會有人說,「當時的德國人其實不知道死亡營的存在。」好像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已故的外婆和其他親戚說,當時大家很清楚知道正在發生非常恐怖的事情,對於那件事情到底是什麼,他們不知道,但是確實……在他們的不知道當中,他們還是知道吧,一個大概的答案,可以說是直覺吧,有那麼多人離開,而且都沒有回來,這很明顯是非常詭異的事情,

但是,

大家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

人類是邪惡的,人類是善良的:這是一個矛盾,這是人類的悖論。

只要遇到對的情況,我們文明的面具會掉下來,然後我們最血腥暴力荒謬恐怖的自己會出現,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從金字塔的時代到 9/11,從古羅馬到現代北京,人類一直在犯同樣的錯,我們是很不理智的,我們需要人可以恨,需要人可以打,需要骨頭可以啃,我們是死神來到世界,我們最怕的東西原來是我們自己。

阿茲堤克人為了自己的神犧牲活生生地人,又吃人肉,又好戰;西班牙葡萄牙人愛黃金,又為了黃金毀滅了無數的民族;蒙古人到處虐殺人,甚至無數的城市都被他們毀滅了;中國人一直跟自己和鄰居打仗,造成無數無辜平民的死亡;英國在印度造成的飢荒;斯大林和毛澤東的警察國家;美國資本分子自私的戰爭。

人類真的很會造孽,這似乎是我們的天分吧,但我們對於這些事情,雖然知道是不好的,卻會習以為常——因為我們每個民族的每個人都有這種暴力的潛能。為了錢殺人,為了打敗敵人,殺人,為了國家,殺人,為了宗教,殺人,我們是一群瘋子,因為這對我們來說,是很正常的,就算我們口頭上說不贊成,但是心裡卻多少有那個潛力。

希特勒和他的納粹做的事情,並不是發揮自己邪惡的暴力傾向,他們做的事情跟以前不一樣,他們把現代國家的官僚制度和工業革命的科技結合在一起,發明了一個方法讓他們很順利把不喜歡的族群弄掉了。他們的系統非常好,有非常多很聰明的人花了很多時間把這個系統弄得很完美,甚至把它以為傲,然後他們就按照希特勒的命令,機械性的開始處理掉「不需要的人類」。

當然,本來沒有人很喜歡的猶太人是第一批被抓走的人,再來就是吉普賽人,同性戀,藝術家,各種學者,反對黨的政治人物,身心障礙的人士,神父,牧師,修女修士,慢慢地各種「不需要」的族群都被拿去給那個恐怖的大「機器」處理掉。

然後——這一整個過程都非常無聊,就像報稅或去辦護照一樣,是他們官僚系統的一部分,要寫的 Paperwork 很多,要管的細節又很多——累死人,好無聊,好無趣。

然後就這樣 10,000,000人就死了。有人說這個數字比較小,也有人說數字比較大,但無論如何,在這件事情正在發生的時候,並沒有人敢說什麼,就算被派到死亡營的人是基督徒,他們很快就麻木了,「這就是工作,我也沒有立場說什麼,我順著大家的意思就好。」

一整個國家,一整個大洲,就這樣順著納粹主義的意思,把那麼多人送進地獄。

反正,

「他們又不是我。」

歷史給人類的教訓,就是人類永遠學不會教訓

二戰結束之後,美軍進入集中營就非常憤怒,聽說有很多事件是,美軍抓到死亡營的衛士之後,就當下立刻虐死他們。後來,同盟國就強迫了所有的德國人看一些影片,影片的內容是那些死亡營裡面的受害者和設備。當下看的時候,有人哭了,有人無法接受喊著被騙,有人默默地墜入絕望的心情。

二戰前的德國人,其實跟現在的德國人很像:他們的個性和想法並沒有很大的改變,當時,他們也被視為世界經濟,文化,和科技的旗手,他們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國家。我外婆在鄉下的村莊長大,也還是上了大學,當了個專業的雙語圖書官員——他們是一個很優秀的國家,但他們同時是一個非常沒有信心也沒有安全感的國家,所以,

雖然很不可思議,

他們就在幾年內發了瘋似的,背叛了自己的價值觀,墜入了納粹主義提供的 Easy Answers,也很努力去忽視正在發生的那些「恐怖的事情」。

畢竟,

「我們又能做什麼?」
「你要陪他們去死嗎?」
「反正,他們都死了之後,也就這樣,歷史必要之惡。」

納粹的「卐」字是一個符號,「卐」象徵著德國人自欺欺人的卑鄙,象徵著人類當時拒絕幫助甚至背叛自己旁邊的受害者,象徵著有史以來最惡毒的民族歧視,象徵著一種超越人類邪惡的一面的邪惡。「卐」是人類邪惡之外的新邪惡,是法西斯主義的代號,是人類的敵人。

「卐」,納粹的制服,納粹的旗幟,並不是指德國人或任何人,這些東西是 Symbols ——充滿了黑暗力量的符號。

所以我們禁止了它們,所以我們把希特勒和納粹當作一個忌諱,我們不能再像他們那樣,我們不能從文明突然墜入地獄當魔鬼,我們不能再允許這種思想,也不能再忽略這種事情。

但是

我們是人類,所以我們會忘記,會忽略,會犯錯,會重新做一樣的事情。
所以我們必須有警覺,也需要反省,也要努力變更好 —— 雖然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問題,我們確實有進步,但是我們也很可能會隨時

突然

忘記

因為我們是人,所以我們害怕,所以我們要一個容易的人生,所以我們也願意為了自己犧牲其他人。

所以我相信,只要了解納粹主義到底是代表什麼,不會有任何人想穿上那些噁心的衣服和符號。但了解納粹的壞,就是不夠,如果我們沒有用他們的錯重新看我們自己國家和民族的錯誤,那我們根本不瞭解這些事情的意義。

你可以選不要去 Care 這些事情,你也可以選擇視而不見——歷史,自己的民族,自己的人生——但你很可能到時候會成為那種,在家裡偷偷地覺得外面的世界正在發生一些很恐怖的事情,

不過,

「他們又不是我。」

(本文經原作者John Barthelette(畢靜翰)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我們為什麼需要忌諱納粹?〉。首圖來源: 維基百科(Bundesarchiv_Bild_101I-031-2436-03A,_Russland,_Hinrichtung_von_Partisanen.jpg: Kochderivative work: Joyborg (talk) – Bundesarchiv_Bild_101I-031-2436-03A,_Russland,_Hinrichtung_von_Partisanen.jpg,CC BY-SA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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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台辦看納粹風波:歷史不能雙重標準、德日都該受譴責──那中國對西藏、新疆的血腥鎮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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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中央社

新竹光復中學部分學生扮演納粹引發軒然大波。大陸國台辦發言人安峰山今天表示,歷史評價不能雙重標準,德國的納粹主義和日本的軍國主義,都應該得到全人類的一致譴責。

據中國台灣網的網上文字直播,中國媒體記者提問中國國台辦發言人對於光復中學學生穿納粹服裝表演事件有何評價。

安峰山表示,德國的納粹主義和日本的軍國主義都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給世界人民造成了深重災難的罪魁禍首,應該得到全人類的一致譴責和唾棄。

安峰山接著表示,「如果在歷史的評判上搞這種雙重標準,在文化和教育領域刻意地進行歪曲和誤導,只會造成社會的精神缺失和價值錯亂」。

那我們想問:中國就不需要因為天安門事件、西藏和新疆被譴責嗎?

昨日我們整理了印度和中國、之間的衝突,中國宣稱擁有藏南地區的主權一事,雖沒有較直接的暴動衝突為他國所聞,但仍顯示出中國至今然而仍不可忽視多年來中國對新疆、西藏的暴虐鎮壓,忽略該族群文化,更灌輸中國人民一種極其可怕的天朝思想。

昨日新疆發生暴動,四名炸彈客衝入新疆墨玉縣縣委大院,最後直接被擊斃。然而我看見多數留言的中國網友,我相信仍有不是如此失去理智的人,但那些留言看得讓人心寒——自以為高人一等地說新疆人民需要「被教育」、「抹除暴力因子」,更大唱「大中國主義」的團結高尚也沒想過人家願意否。

我真心想問究竟是誰被洗腦?

事出必有因,中國從來不檢討自己的問題,卻一再指著藏族、維吾爾族人民說他們是「暴民」,然後人民竟也真信了。中國政府貶低他們的存在將當他們視作次等公民—–職場上讓他們成為弱勢、文化上企圖消滅他們的宗教信仰和傳統——誰想當你們的子民?

就更別提天安門事件了,看看中國怎麼處置這件事情後續的。

一個推坦克壓死自己人民、在少數民族區實施屠殺鎮壓,散播種族同化論以建立暴政正當性的政權,跟希特勒的納粹有什麼不同?誰扶植起納粹德國?不就是不敢直視自己的德國人民嗎?暴政的根基,來自社會底層,那些沒有勇氣面對真相的蒙眼人民。

最後補充在中國《天下網商》擔任主編的胡采蘋對中國的分析給各位讀者參考:

 北京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政治困境最深的政治中心,它比其他任何國家背負著歷史更長、對手組合更複雜的國界線恩怨,尤其它在心態上也自我強化了恩怨關係,而不是和解關係。

當川普登高一呼,來意不善時,對整個國仇家恨組都有絕對的示範作用,不只是台灣,大家心裡都會有想法。台灣已經是對北京最友善的國家了。

昨天貼過印度,今天是新疆(新疆問題包含了ISIS因素),俄羅斯態度曖昧(這是對北京最狠的一個國家)。接下來絕對不是南海問題,不是美國問題,不是第一島鏈問題,而是整個中國國界線的問題,包括西南、南、西北、正北。

參考資料:

《中央社》:〈扮納粹事件 陸國台辦:德日都應譴責
《騰訊新聞》:〈新疆墨玉4名暴徒衝入縣委大院引爆裝置 被當場擊斃

延伸閱讀:

救救拉薩吧──這裡曾是西藏「樂土」,如今卻在中國的統治下逐漸死去
中國慶祝西藏自治區 50 周年,藏人:「沒什麼好慶祝的,我們仍受壓迫」
「我們信仰不同、語言不同與漢人絲毫無關!」維吾爾人原本就該獨立
新疆暴動全因中國高壓統治,新疆人吶喊:我們也不想進行恐怖攻擊
為了活得像個人!新疆維吾爾人逃到土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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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台有 181 條路以「蔣中正」為名──國小老師批:我們有什麼資格謾罵高中生的納粹扮裝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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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光復高中辦納粹事件中,學生是最無辜的,面對全國輿論迎面而來,他們甚至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嚴重?教育部對校方祭出懲處,有何意義?學生因此就會明白「轉型正義」的真諦?最該檢討的是我們社會長久以來對歷史的漠視,看看全台灣有幾條以蔣中正為名的街道、學校就知道了。(責任編輯:蔡沛宇)

文/翁麗淑

說真的,我覺得光復高中的學生最無辜,那麼歡樂的扮裝秀剛過,鋪天蓋地的指責迎面而來,他們還不知道這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嚴重? (也許全校都很納悶吧? 校長不也說了,實在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我除了覺得他們無感無知之外,還是覺得他們很無辜。但如果這件事一定要有一個爆點,不就是這樣,只能說,全國(原諒我便宜使用這個字)的教育,對轉型正義的無感貧乏到一個終於爆掉的地步,只是他們比較倒楣,就爆在他們身上!

我對大人們的處理忍不住嗤之以鼻, 校方致歉時說的是因為審查不周,是孩子歷史觀、世界觀、國際觀缺乏,意思是大人沒有問題,只是沒把小孩教好…..那全校一起歡樂呼喊,導師還一起接受歡呼….怎麼只是學生國際觀世界觀歷史觀缺乏。

我好想問,說會加強輔導是請誰來輔導? 真的加強國際觀歷史觀和世界觀就夠了嗎? 還是只是學到了「以後行事要小心,不要沒事惹事」這個大教訓!

教育部的處理更讓我憤怒,拔掉優秀的徽章、刪掉補助款,真夠威權,好像在說,光榮的印記我可以給你也可以隨時摘掉,錢也是。

那些都是給好孩子的,就像在打小孩給路人看,(而原來補助款並不是因為教育上的需求,而是好孩子的獎金?)…..請問教育部自己反省了什麼?你確定其他學校都知道這件事在嚴重什麼?還是大家只是還沒演到這裡?

請問,我們教育場域的大人們,真的問心無愧了? 換你在現場,你真的會出面阻止,而且說得出為什麼?

我不認為光復高中的師生們會不知道納粹幹了什麼嚴重的壞事,他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不能拿出來嬉鬧? 嘿,誠實點,現在很多人拜光復高中被修理之賜,才總算知道這件事不能隨便開玩笑吧? (可能心裡還有點竊喜,還好沒這樣玩….),但究竟為什麼,大家真的知道了嗎?

老實說,我也是在大學時看到那則新聞──有年輕人將納粹的標誌穿在身上而引來了許多撻伐,我當時就是想著「喔!原來這個不行啊….」,直到接觸越來越多二戰的文學、電影、平面或立體或展演的各種藝術、歷史論述….而這些都還在繼續著……

如果我提起這段歷史的手勢、口氣、眼神帶著悲憫與謹慎,是因為那些勇敢的面對與反省。 我想問我們教育的大官,制定歷史與公民課綱的有權者,還有教育現場的老師(包括我自己),面對我們自己的歷史有那麼一點努力嗎?

我們真的有以身作則在歷史的紋理中細細觸摸到前人的痛楚? 我們真的有謙卑矮身在歷史的血河中掬取苦難的教訓? 如果我們對自己的歷史就是蒼白單薄無感,我們怎麼要求我們的孩子對遠方的歷史有知有感?

看看我們自己,中正國小、中正國中、中正高中、中正大學、中正路、中正公園…..幹,怎麼沒有人問問那些二二八、白色恐怖的受難者及家屬們心裡難不難受啊?

到以加害者命名的學校上學、走在加害者名字的道路…..這個社會就是逼著我們要無感啊,有感還怎麼活….而我們連身邊人的感受都不理了,沒辦法同理遠方的受難者,剛好而已吧! 這是加強了國際觀就可以補課的嗎?

我還在想,如果今天光復高中演的是蔣介石,喔,他們可以演到什麼地步呢? 他們敢演–「處以極刑可也」、「應即槍決可也」、「判處死刑可也」、「寧可錯殺一百不要錯放一個!」

然後教育部的大人們,沒有外國人抗議了,你們會怎麼看? 又會怎麼做?(算了,我太高估他們了,他們還在「打倒日本鬼子,光復我中華民族」)
(本文經原作者 翁麗淑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如果中正還在,憑什麼懲處光復? 〉。首圖來源:準建築人手札網站 Forgemind ArchiMedia

延伸閱讀:

【光復中學納粹遊行反思】比懲處更重要的事——如何矯正台灣人「小學生等級」的人權概念

要孩子有國際觀,怎能只談納粹的恐怖卻不談「中華法西斯」——蔣介石與國民黨的惡行?

【學生扮納粹風波】這就是我們要的教育?學生只學到「爭議話題少碰為妙」的黨國教育真諦

納粹到底幹了那些壞事?一位老師提醒我們別只會攻擊孩子,真正該檢討的是沒教好的大人

台南林百貨用歷史見證「中華民國美學」——看台灣日治時期的美感,如何在70年後被破壞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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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由於忠孝橋的拆除,我們才看見北門建築素雅的「清國美學」真貌,和一旁北門郵局長年被遮蔽的「日本國美學」。然而國民黨對台灣街景的破壞是全面性的,台南已經擁有較為豐厚的文化土壤,也不敵國民黨毒手。台南林百貨經修復後看似乎復原貌,但其實林百貨與當時整個日治時期建設的街景渾然一體,而國民黨帶來的紊亂市容已經無法修復,只能望著街道一陣唏噓。

(責任編輯:林芮緹)

台南林百貨。魚夫繪。

因為北門頭上的忠孝引橋被拆除了,人們才看到清國時代北門城的美麗,她的翹脊月兒彎彎,彷彿揚起了微笑的嘴唇,沒有多餘的雕龍飾鳯,總體造型簡潔有力,人們這才驚呼「清國美學!」

也正因為北門城終於卸下了頭上的緊箍咒,天空背景變得清爽,台北市民這才又望見北門城前臺北郵局之美。這其實是引進歐洲文藝復興的建築樣式,工法精緻典雅,網友們稱之為「日本國美學」。

然而,轉頭一望博愛路與撫台街口,國民黨政府來台後陸續建成的辦公大樓,淩亂的招牌、窗形冷氣機有如補釘式毫無管制的隨意忽上忽下鑲進外牆,看似廢墟般極其醜惡般的建築,令人目瞪口呆,且不知如何命名,乃口不遮攔的給了個「中華民國美學」的名號。

什麼是「中華民國美學」?台北市長柯文哲首先感到厭惡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招牌,這實在是小覷中華民國美學的破壞力。北門城是目前台北市內唯一僅存的漢文化閩南式建築,其餘都早被中華民國政府以復興中華文化為由,改造成北方宮殿的直脊形式,對於台北城的歷史發展,全無半點尊重。

其次在日治時期,也不是沒有招牌林立這回事,事實上當時離北門城不遠的京町(博愛路)和榮町(衡陽路)歐風街屋也有各式各樣的招牌,夜間還有霓虹燈, 只是從1935年的「始政四十周年臺灣博覽會」相關舊照來看,無論招牌大小尺寸、臨時性的掛布和吊飾等都有一定的規矩。

事實上,至今在日本國內,招牌也普遍受到管制,如在京都,連7-11商店都不得使用和古都色調格格不入的企業識別顏色,不許用霓虹燈,不可亂插關東旗等。而所謂中華民國美學,就是日本人走了以後,招牌統統沒人管,流露出「爭奇鬥艷」之美學觀來。

現在台南的「林(Hayashi)百貨」(台南人俗稱五棧樓),每逢周末假日,門口就有許多遊客大排長龍,等著要入內參觀。我每回踩著鐵馬經過,想起林百貨的故事,彷彿時光回到了1932年(昭和7年)。當時台南有句俗語說:「戴草笠仔,穿淺拖仔,坐流籠,世界第一爽。」

林百貨中正路(末廣町通)南側已無復當年的統一整齊的店面外觀了。魚夫攝。

林百貨的建築是由當時臺灣建築會的臺南州支部長梅澤捨次郎所設計。梅澤的作品包括現今成為文創園區而廣為人知的原松山菸廠、即將成為嘉義美術館的菸酒專賣局嘉義支局,以及也已成為台南美術館預定地的原臺南警察署。

日本時代林百貨位在末廣町,也就是現在的中正路上。

日本國的美學是將這一代打造成連續性街道兩邊立面相同的街屋,自中正路與忠義路交叉口延續至西門路口,總體長度約450公尺;外牆使用當時最為流行的褐色溝面磚,這種磚面源自美國萊特(Frank Lloyd Wright,1867-1959)1923年建造東京帝國飯店時所採用,乃蔚為風潮,一路流行到殖民地臺灣,不但使得建築物具有豪邁的況味,在陰天時更顯得立體。

這裡亦規畫了通行無阻的「亭仔腳」,人車分離,這在當時頗具實驗性,是臺灣第一座集合式住商合一的建築設計。

1932年的11月5 日林百貨完工,12月4日開幕營業,一樓販售菸酒、洋菓子、化妝品、食品和鞋子,二樓童裝雜貨,三樓布料服飾,四樓文具、玩具,還有一家和式餐廳,五樓主要是餐飲區,諸如洋食堂和喫茶室等。

其實早在11月8日就有好幾家商店進駐,包括照相器材、音響設備、「愛世堂藥店」、牙科診所、履物店、旅館等。從末廣町通南側中央凸起者,是一位日人小出平左衛門所開設的運動器材及「日本內地」商品店,店名就叫「小出商店」。裡面的陳設從老照片來看非常典雅,只是在1945年的3月1日遭美軍轟炸,命中山牆,後來的擁有者在此重新建造了一座塔樓,等於標明了小出商店的位址。

「小出商店」再過去是「森永喫茶店」,屋頂上架起的招牌是「森永キャンデー ストーア」(森永糖果店),這在當時屬高級的店鋪,也吸引了許多文人雅士前來光顧。

林百貨以及繁榮的末廣町,這在當時是一種「毛斷」(摩登)流行文化的代表,所以府城還有句話揶揄草地人:「第一憨,種甘蔗給會社磅;第二憨,戴草笠坐流籠」,前者是描寫日本統治時期對蔗農的剥削,後者是說老遠從鄉下風塵僕僕跑來府城,費了好大的功夫,只為了到林百貨來搭電梯,消費不起,就只能吃塊烤番薯、喝碗紅豆湯也就很滿足了,還得「草地親家食飽就啓行」趁著天黑前回家。

不過台南在那個年代仍然是台灣的大城,擺設販售的多為舶來品和高級品,如洋裝、皮包、布料、鐘錶,甚至如咖啡、冰淇淋和布丁,都是台灣人前所未見,經常當天進貨就銷售一空,每個月都有以今日幣值計算的千萬元以上,而且經常促銷,引起轟動。林百貨帶給台南的不只是生意,而且是一個世代的集體記憶。有位當時的老員工看見林百貨重現風華,重拾他的回憶,感動得說:「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隨著日人遣返,林百貨結束營業,接下來國府來台,面對日本國美學大抵也不知道如何運用,任由臺灣製鹽總廠、中華民國空軍單位及保三總隊等輪流進駐,最後保三總隊有了新辦公大樓後遷離熄燈,便又任其頹圮,一度連遊民也不想躱在裡面遮風避雨。2010年由台南市府和文建會共同集資修復,計畫由徐裕健建築師主持,他說:「這上面有很多人殘留的記憶,要利用修復,讓記憶重新活回來。」

林百貨的風華重見天日了,然而,她實際上不是孤零零的一棟五層樓而已,而是規模龐大、風格統一的街屋之一。戰後臺南從時髦的城市市容逐步沒落,竟至於淩亂無章,從守規矩到沒規矩,這五千年中華文化並不是沒有博大精深的美學觀,只不過剛好來到台灣的這個中華民國政權沒有堯舜禹湯的承繼下來,或者也不知如何發揚,才會形成今日地球上最為詭異的中華民國美學罷?

用手機拍得影像分享:

(本文經合作夥伴魚夫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所謂中華民國美學──重繪林百貨 〉。)

 

蒙古帝國強盛給台灣的啟示:蒙古讓人甘願投靠全因「言而有信」,至於某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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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在最廣傳的歷史故事裡面,都說蒙古大軍極其暴虐、血洗屠城;但我們也曾讀過,元朝實際上相當鼓勵商業、人民相當自由——究竟哪個是對的?最可能答案是:兩個都是對的,而且很可能是成吉思汗故意打造的形象。

(責任編輯:林芮緹)

文/天國讀書會

是說長期以來,成吉思汗的蒙古大軍都擁有極其暴虐的形象,史書上也的確不止一次記載了蒙古鐵騎在打敗敵人以後,血洗屠城,男女老幼全部殺光的恐怖行為。

但是有趣的是,在這種形象之外,在某些蒙古史專家寫的書中,又會提到蒙古統治時期並不如我們後代所想像的那樣,相反的,蒙古帝國的治理態度相對開明寬容,比如賦稅極低,各民族擁有宗教自由,極力保障商業與交通安全,甚至還說蒙古軍其實極力避免作戰,完全不像那種我們印象中,那種習慣以戰養戰,四處掠劫的蒙古遊牧軍團。

那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落差,哪一方說的是對的,蒙古帝國的統治到底是暴虐還是寬容?目前最有趣的理論是,這兩個形象其實都是對的,是蒙古帝國的一體兩面,而且還是成吉思汗故意塑造出來的,而這一切就要從蒙古軍的本質說起。

蒙古軍這種遊牧民族軍團最大的弱點,就是在人數上遠遠比不過農耕帝國,特別是大型農耕帝國通常可以蓄養大量軍隊,甚至在戰況危急時,進行特別動員。這都是遠離家鄉作戰,以遊牧為經濟基礎的蒙古人,所無法望其項背的,因此蒙古軍最大的弱點就是人數總是處於劣勢。

而成吉思汗要彌補這樣的人數劣勢,採用的第一個方法就是高度重視機動力,將遊牧民族的特點發揮到極致,所以蒙古士兵一個人往往擁有三、四匹馬,可供行軍作戰時輪流換乘。而第二個方法就是,避免硬碰硬的決戰。

是的,蒙古軍是非常避免直接大軍團作戰、特別是攻城的,因為這對人數總是處於劣勢的蒙古軍來說,非常不利。那如何在避免作戰的情況下,讓敵人自己投降,靠的就是恐怖戰術了。成吉思汗使用的是一手善意招降,一手恐怖威嚇的策略,也就是在開戰之前,就盡全力招降敵方,絕不輕易兵戎相見。

這種策略要有效,就要有兩個配合的因素,第一就是要言而有信,投降不止可保全城平安,而且還有額外的利益,而且蒙古人還會保證絕對不會食言。第二也是言而有信,但是卻是保證如果不願投降,蒙古人破城以後一定進行大屠殺,男女老幼全不放過。

蒙古人執行這樣的政策非常徹底,最早放棄抵抗,馬上與蒙古人結盟的畏兀兒人,在蒙古帝國中可謂吃香喝辣,是第一級的盟友。女真人建立金國時,大量收編被擊敗的遼國部隊,這些契丹人在後來遇到蒙古軍隊勸降時,大概想了三秒就決定不要拿自己的全家姓命開玩笑,開城迎接蒙古軍,導致金國快速地潰敗,而契丹人後來也成為蒙古的重要盟友。

成吉思汗非常重視這種「言而有信」,因為這本身就是一種最有效的政治「廣告」,他一向善待乖乖開城投降的人,蒙古人本來就少,根本無法全面管理他們所佔來的大片土地,往往只能象徵性地駐紮極少量的軍隊。

成吉思汗通常只要求三件事,第一是保證該區的交易與交通安全,因為蒙古人高度重視商業貿易。第二是該交的稅記得交,而且稅往往還不重,以鼓勵商業發展。第三是尊重大汗,不要搞叛變。除此之外,你們愛信什麼教,就信什麼教,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切照舊,蒙古人沒有人力去管,也根本不想管。但是先說好,如果一旦有人叛亂,蒙古大軍來了,就是全部殺光,男女老少一個不留。

所以說為什麼蒙古帝國會將人種分為四等人,這其實與投降結盟的先後有很大關係,也是蒙古人「言而有信」的表現。

蒙古諸部最先加盟成吉思汗,是創業時的夥伴,因此地位最高,至於前面說到的畏兀兒人,也是早早就與蒙古結盟,因此色目人的地位第二高。而同樣是漢人,北方在金朝統治下,先一步投降的漢人們,其地位就是第三高,而南方在南宋統治下,一直頑抗到底的漢人,也就是後來被稱為「南人」的這些人,其地位就最低,因為蒙古人給過你機會投降,只是你不肯投降,還跟蒙古大軍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沒有全部屠城血洗,那已經算是忽必烈太過佛心,沒有徹底貫徹成吉思汗的恐怖政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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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恐怖與寬容併存的策略,就是蒙古人可以快速擴張的關鍵原因,多數的民族不會與蒙古人周旋到底,因為開城投降後的生活說不定比過去更好,而少數因為各種理由決定與蒙古人戰到底的國家,蒙古人也的確實踐了他們戰前的諾言,在破城以後,進行了非常恐怖的屠殺。

同時蒙古人也從不避諱自己的暴行,甚至有心讓別人看到不開城投降的下場。成吉思汗的這種策略在當時是極其有效的,因此人數並不多的蒙古大軍,成了恐怖的代名詞,而早早就決定開城投降的民族,則成了蒙古軍繼續擴張領土的盟友與幫手。

所以蒙古帝國到底是恐怖暴虐,還是寬容自由,就看你在接到蒙古大軍的勸降書時所做的決定了。不過這整篇文章的重點劃在,這種策略之所以有效,在於成吉思汗的誠信,在於蒙古人說到作到的性格。至於那種跟你保證一國兩制,五十年制度不變,結果沒十年就全部都變的,根本連考慮都不必考慮,戰到底就對了。

(本文經原作者天國讀書會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

 

田中實加造假事件,《遠流》出版回應了:「事先不知情,接受《灣生回家》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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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關於田中實加造假事件,出版《灣生回家》的遠流出版社也終於出面回應。出版社表示,「關於田中實加所提供之個人身世不實一事,遠流事先確不知情,且以一貫信任作者之立場,始終保持相信其給予之合理解釋。」不過最後驗證為造假,深感抱歉,也願意接受讀者退書及換購。

延伸閱讀:
《灣生回家》作者田中實加所謂「賣畫籌錢」的騙術大公開
日本記者證實《灣生》作者身分造假非日籍,網友痛批:消費別人身世

(責任編輯:林芮緹)

文/遠流出版社

有關田中實加事件,今日本公司發表以下聲明:

《田中實加事件 遠流出版公司聲明》

一、關於田中實加所提供之個人身世不實一事,遠流事先確不知情,且以一貫信任作者之立場,始終保持相信其給予之合理解釋,並尊重其所述難言之隱。

而今確認作者的確刻意隱瞞,我們深感震驚與遺憾,受到的傷害與心痛程度其實更甚於讀者,因為我們是最早選擇相信她,也相信到最後一刻的人,原本希望藉由出版書籍,能提供民眾與歷史對話的機會,因而更加投入,不論是情感或心力。

但無論如何,我們學到了教訓,未來將以此為鑑,會以更嚴謹態度檢核出版作業流程,避免重蹈覆轍。

二、關於田中實加在其《我在南方的家》書中不當使用青木美和一張畫作之事,遠流於出版時無從知悉,且因作者已於合約保證無侵害他人著作及違法,基於出版社慣例對作者保證之信任,並未加以質疑,但今作者既已坦承疏失並道歉,遠流將盡力協助作者與原著作權人善後處理。

三、針對《灣生回家》電影黃銘正導演於臉書發表《灣生回家》一書未經同意使用其照片,乃至近日記者會聲稱「書籍出版後才發現資料照片竟遭盜用」、「未經同意將田調資料寫成書」等指控,遠流對於作者田中實加與導演間往來之狀況並不清楚,也無法代替作者發言。

但基於作者於合約對出版社之著作合法保證,而且作者也提供其擔任負責人之田澤文化有限公司與黃銘正導演就《灣生回家》電影簽訂之導演聘用合約正本,其中載明:一切與該片有關之所有權益與著作財產權,皆歸出資之田澤文化所有,據此,應無盜用侵權問題。

四、作者欺瞞身世之動機遠流不解,其個人之誠信及道德瑕疵應受讉責。

《灣生回家》書中有關灣生史實,出版前編輯實已盡力求證,並邀請臺灣史學者專家進行書稿審訂,而製作過程中編輯亦親眼見證數位書中灣生主角與作者密切互動,因此咸仍相信主體內容之真實性。

遺憾的是,作者個人欺瞞事端引發大眾對書籍內容有所懷疑,為表負責與公信,遠流編輯群將針對《灣生回家》內容再次進行更縝密之求證與勘誤。

日後《灣生回家》如有機會再版,或可仿效國際出版前例,如2006年美國歐普拉讀書俱樂部推薦之A Million Little Pieces作家偽稱身分事件再版時加註適當說明,使讀者充分知悉該書係以作者的親自訪問為主體,但部分內容可能含有作者之演繹。亦即該書由Non-fiction歸類為Semi-fiction。

五、在相關爭議得到確認前,《灣生回家》和《我在南方的家》將不再供貨。雖然遠流沒有廣告不實之故意,但重視讀者之感受,如已購買該二書之讀者因作家誠信而對書籍內容懷疑,遠流接受退書或換購等值之遠流出版品,請先透過客服信箱ylib@ylib.com或電話(02)2392-6899#888、0800-231663告知要退書,本公司客服人員即會主動聯繫並寄出回郵信封。

六、田中實加事件的本質,是作家個人的誠信問題連累了作品的可信度。遠流的專業和信譽也受到了傷害。

但灣生歷史是真實的,灣生歷史廣為台灣人所知,田中實加還是有貢獻的。然而讀者們會以什麼樣的認知來看待作者身分造假與作品真實性之間的複雜關係,以及這段灣生歷史因立場而產生的詮釋與解讀的糾葛,包括政府和評審是否追回金鼎獎獎項、撤回金馬獎提名等種種討論,對台灣未來公民社會的成熟,是大家共同面對的嚴肅挑戰與重要課題。

最後,對於無法在事前發現並避免作者身世之不實,而致引發社會擾動不安,遠流出版公司在此鄭重向所有愛護我們的讀者致歉。

(本文訊息由遠流出版社提供,內文與標題經 BuzzOrange 修訂後刊登。新聞稿 / 產品訊息提供,可寄至:pr@fusionmedium.com,經編輯檯審核並評估合宜性後再行刊登。本文提供合作夥伴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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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實加為什麼要說謊?不是為了利益,她是真心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故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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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灣生回家》造假事件,雖然違背了「誠實」這個最低道德標準,但是我們也要提出另一種深刻的反思,如果作者沒有堅持拍出這部電影,我們會認識這段歷史嘛?

本文提供另外一種反思──不應該因為田中實加的謊言而否認灣生的故事,而是要更認真的面對這些真切的歷史。(責任編輯:蔡沛宇)

文/ Yu-Hsi Liu (博士後研究員)

我從不懷疑「灣生」的存在,因為我們就住在灣生住過的房子裡。我之前在臉書分享過,我們高雄的家,是我先生家族的老宅,已有近百年歷史,二戰快結束時,台人從日人手中買下這房子。洋樓的雕花立面現在被暫時覆蓋,但騎樓的羅馬樑柱仍維持原貌。

我先生高中時,突然有個誰也不認識的日本老先生,衝到家門口抱著柱子大哭。全家人大驚,連忙請老先生入內,經過翻譯,才知道老先生以前在這房子出生長大,戰後就回到日本,沒想到在死前,還能再看到這房子一眼,因此痛哭不能自已。

這也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老先生可能早已化做千風。

截自youtube

最近田中實加身世(甚至書中故事)做假的新聞,我一點都不驚訝,因為連我這個歷史行外人,早在2014年就聽說過這些事情了,內行人都互相告誡,小心處理、跟田中保持距離,切莫「惹禍上身」。

說也奇怪,可能是顧忌那些灣生老先生老太太的心情,可能是因田中做的事仍算是「正確」的,業界普遍有種「不要給人家難堪」的氣氛,但總而言之,大家就是沒有把「誠實」當成最高價值,不公開揭發,所以,做假的新聞直到今天才全面爆發。拖累了一個好題材,拖累了真正的灣生血淚故事。

追究田中的說謊動機,與其說是利益驅動,倒不如說是她個人的心理需求:她可能極度想要成為「另一個人」,擁有另一種人生,具有另一種文化權柄。取得灣生故事的話語權,可以幫助她達到這個目標。

她是如此衷心相信她所編織的謊言,窮盡一切也要達成「變成另一個人」的目標,這不就是台灣這個國家(醒醒吧,其實我們還不是國家)大部分人的縮影?弔詭的是,如果不是她如此執著,灣生這部電影還能誕生嗎?這是大家在切割時,不能不面對的真相。

田中的行為完全踩在道德紅線,錯就是錯。這條道德的線,主要是看「所從事的事業」與身分之間的關連程度。舉例而言,當年利菁隱瞞變性過往,是詐欺嗎?如果是購物台主播,她的事業核心在於她的表演及推銷能力、以及當下呈現出來的外表,這跟「她是否為變性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網友分享由日本出版的《台灣映畫 2016》刊物內容,內容提到田中實加的台日混血身分,根本是假的。(翻攝自PTT)

而田中的「事業」,跟「群眾相信她為日本人後代」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就是做假。但是,我們必須「知其情哀矜而勿喜」。田中或許是極端的例子,但大部分台灣人其實都有這樣的傾向,所謂惡,其實起源往往平凡,就在我們之中。而黨國教育讓我們無法面對現實。

田中的例子,總是令我想起假冒黑人的民權運動者多雷薩(Dolezal)。多雷薩是純白人,但卻假冒黑人身分多年,從事黑人民權運動和黑人藝術創作。後來大家也覺得,多雷薩不是刻意作假,她是衷心相信她自己所編織出來的身分。

(多雷薩衷心相信她自己就是黑人)

違背了誠實這個最高價值,但是她的心理狀況令人無法苛責。我對田中實加的感覺也是一樣的,她基於個人的情意結說謊,但是不應全部抹殺灣生電影和口述歷史的價值。

灣生故事受大眾歡迎,不只是「台日友好」這麼淺薄的理由而已。日人對台人的確有差別待遇,灣生回日以後被本土日人歧視,也是他們如此懷念「南方的家」的主因,這種「何處是我家」的悲傷處境,是各種台灣人生存經驗的一部分,所以我們才會有共鳴。

若因為田中的謊言而否認灣生的存在,不是辦法。要直面歷史,面對過去真實發生過的事件,我們才能更了解現在自己存在的意義。否則,我們總是幻想成為另一種人,而不是成為自己。

(本文經原作者 Yu-Hsi Liu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請見:連結。首圖來源:mstk east CC Licen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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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常出現的「亡靈書」、「真知之眼」究竟是什麼來頭?帶你讀懂古埃及石板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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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說到埃及神,可能我們比較長聽到的是太陽神拉、狗頭神阿奴比斯跟守護神荷魯斯。不過看完本文才知道,原來古埃及的信仰神話複雜度也不輸台灣神明呢!埃及這偌大的土地上有各式各樣的神話系統,最後因國家統一而大略融合為三個系統,現在就讓我們跟著作者練習人的腳步,一起來看看這個豐富有趣的神話世界吧!

(責任編輯:林芮緹)

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文/古埃及練習曲

古代的埃及是各路神祇豐富而精采的地方,尤其埃及幅員廣闊,有著不同的神話系統,但又因為國家的統一而雜揉在一塊。實在太過複雜,所以練習人以下只簡單介紹主要的一些神祇系統和相關神話。不過還是要事先聲明,不只有不同體系,各個體系的故事說法也很多種,以下僅供參考。

三大神話系統

埃及從各個村落統合為一個大國家之時,不同的信仰相遇,或融合或競爭,最終有些地方神祇的角色被其他神祇吸收,有些則結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三大系統。

  1. 太陽城(Heliopolis)的九柱神(Ennead)
  2. 愛馬仕城(Hermopolis)的八元神(Ogdoade)
  3. 孟菲斯(Memphis)的三聯神(Triad)

由於許多古地名只知名不知地,或相反,而現代阿拉伯文地名又太多人不會發音,所以常常使用的是希臘化地名,以上三者都是,甚至連對三個神話系統的稱呼亦然。

以下就從最多人知道、神數最多,故事也最複雜的太陽城九柱神開始說起。

太陽城九柱神

太陽城通常音譯為赫利奧波利斯,但實在是又長又沒意義。

左圖是太陽城的代表符號,轉寫後為Iunu。可能意指一種當地人奉為聖物崇拜的柱子,也有一說指的就是奔奔石(Benben)。

奔奔石是一個與創世神話相關的聖物崇拜,象徵的是生命誕生的原始土丘,傳說中原始水淵中升起了原始土丘,而阿圖姆神就住在這上面。另一說奔奔是太陽神拉的住所,但後世拉與阿圖姆結合,所以差別不大。

它的形狀就是一個金字塔的形狀,應該說金字塔可能是模仿它的形狀,之後在方尖碑和金字塔頂端也還是會放上奔奔石,可以說是奔奔石崇拜的升級版。奔奔石還跟古埃及鳳凰,傳說中會浴火重生的神鳥奔努(Bennu)有關係,奔努鳥被認為是太陽神拉的靈魂,平常棲息在生命之樹,而奔奔石是給奔努鳥的燈塔。

第十二王朝Amenemhat 三世金字塔上的奔奔石。(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回歸正題,九柱神的古埃及文是九個代表神的符號。
以3×3排列,其譜系大致如下:

一種九柱神譜系。(圖片來源:Traveling Moustache

這個神話系統中最廣為人知的應該是第四代兄弟姊妹的恩怨情仇,但神話的目的就是要從頭說起,解答人們的對起源的疑惑,所以還是讓練習人從頭說起。

前面已經提到的「阿圖姆(Atum)」是太陽城地區信仰的造物神,不過早期王朝和古王國埃及正在經歷信仰觀念的轉變,而後形成一個崇拜太陽的國度

「太陽神拉(Ra 或 Re)」的名字則大概在早期王朝時期的太陽城出現(所以希臘人稱之為太陽城一點也不為過),法老以太陽神為王權的來源,所以大力支持,拉很快的成為全國性的信仰主神,阿圖姆於是被與拉結合,代表落日,是太陽疲憊衰老等待重生的形象。上圖中也把阿頓(Aton)列為等同,祂是阿馬納時期被奉為唯一真神的太陽光盤神,同樣是太陽信陽的一環。

不過,事實上後期很多神都與拉聯名,所以非常容易讓人產生混淆。

第二代的神是空氣之神「舒(Shu)」以及水之女神特「芙努特(Tefnut)」,祂們分別由阿圖姆的精液和口水而來。之後兩位生下第三代的大地之神蓋布(Geb)和蒼穹女神努特(Nut)。

這裡可以看到埃及和中文習慣的「大地之母」之說法相反,以大地為父,蒼穹為母,這與希臘神話以蓋亞為大地女神、烏蘭諾斯為天空之神也不一樣,但卻有其獨特的脈絡。

因為日生日落在埃及的神話中有兩中說法,一是太陽夜夜乘著船在陰間行走,打敗巨蛇怪而後再次升起;另一種說法是太陽每天清晨被努特生出來,黃昏又被吃下去。所以如果天不是女性,第二種說法就無法成立。

接下來再回到神話故事,天地這對不知道是姊弟還是兄妹成天黏在一起,最後是爸爸舒看不下去,所以就從中間將他們兩人分開,於是就產生了眾生萬物生存的空間。

努特被舒撐起,與蓋布分開。Book of the Dead of Nesitanebtashru插圖,現藏於大英博物館。(圖片來源:Art Resource

雖然被分開,蓋布和努特還是生下歐西里斯(Osiris)與伊西絲(Isis)、賽特(Seth)與奈芙蒂斯(Nepthys)這兩對夫妻兼兄弟姊妹。從這個神話就可以看到古埃及兄弟姊妹結婚的久遠傳統。兄弟姊妹一旦多起來,紛爭總是免不了,於是就開始兄弟反目仇殺。其中恩怨大概如下:

歐西里斯某天竟然分不清自己的兩個姊妹,於是和奈芙蒂斯過了一夜,並懷了阿努比斯。賽特非常不爽,於是私下為歐西里斯量身打造一個精美石棺,並在宴會上聲稱誰合適就送誰。就是一個古代仙履奇緣的概念,但不是跟王子回家過幸福快樂的生活,而是一個殺身陷阱。大家輪流躺進石棺試大小,輪到歐西里斯時,埋伏在旁的賽特手下就衝上來蓋上石棺再五花大綁的進河裡去放水流。

妻子伊西絲費了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丈夫,在他身上睡了一晚並懷了何魯斯。這時賽特已經登上王位,所以伊西絲並沒有回宮殿去,而是躲在生長莎草的沼澤區,不過還是被賽特找到,所以歐西里斯被大卸十五塊丟到各地,伊西絲於是又開始尋找丈夫之旅。

最終只找到十四塊,而沒有找到他的生殖器,因為已經被魚吃掉了,所以阿努比斯只好把其他部分塗上香料裹起來,製成了木乃伊。於是歐西里斯成為冥間之王,阿努比斯成為專門製作木乃伊的神,賽特則被認為是象徵戰亂的神。

何魯斯長大之後上演王子復仇記,與叔叔賽特展開大戰,最後何魯斯雖然失去一隻眼睛,但成功奪回王位並且讓父親復活。何魯斯之眼因此成為古埃及常見的護身符,而法老除了自稱是拉之子外,同時也是何魯斯的化身。身為何魯斯的母親,伊西絲的角色就有點像聖母瑪利亞,是被神格化的母親。

圖坦卡門墓中的何魯斯之眼護身符。 (圖片來源:SolarLunar)

九柱神的故事大概就是如此。而何魯斯和哈托爾生下四個兒子鎮守四方,並且被雕刻在收藏木乃伊內臟的卡諾普罐當守護神:Imset(人首,南方,肝)、Hapi(沸沸首,北方,肺)、Duamutef(狗首,東方,胃)、Qebshenuf(鷹首,西方,腸子)。


現藏於羅浮宮的第三中間期卡諾普罐。(圖片來源:Art Resource

愛馬仕城八元神

希臘人以傳信神愛馬仕(Hermes,相當於羅馬神莫秋利Mercury)命名這座城,但其實它的古埃及名字是以八元神命名,意為「八之城」。這個古老的名字藉由克普特語保存,衍生為現在的阿拉伯文地名El Ashmunein。

愛馬仕城的古埃及名稱「八之城」。(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八元神不像九柱神有這麼複雜的關係和故事,他們是四對男女共八位神祇,象徵四種世界初始的狀態:水(Nu和Naunet)、無限(Huh和Hauhet)、空氣/看不見(Amun和Amaunet)、黑暗(Kuk和Kauket)。其中男性都是蛙頭,而女性都是蛇首。

這八位元神的互動最終無法達到平衡,於是一個新物體誕生,有的版本說是蛋,有的則說是蓮花,從中誕生了太陽神拉,之後拉又創造了萬物。

丹達拉哈托爾神廟浮雕,左側的八元神分為上下兩陳列。(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這八元神之中的阿蒙(Amun/Amon)原本只是愛馬仕城和底比斯的地方神,但在第十一王朝的 Mentuhotep 二世再次統一埃及,進入 中王國 之後躍升為全國性大神,地位幾乎取代何魯斯。由此可見信仰也是政治角力的一部分,自此之後底比斯的阿蒙神大祭司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不過法老與太陽神的結合已經根深柢固,所以阿蒙神之後也與拉結合,稱為阿蒙─拉。

孟菲斯三聯神

孟菲斯是上下埃及統一之後的第一個首都,在古代有過許多不同的稱呼,但當地的神話系統倒是簡單許多,而且他們相信他們的神比其他神都要古老。

三聯神之中的父親是造物神普塔(Ptah)、母親是獅首女戰神薩赫麥特(Sekhmet),二者生下的兒子奈菲圖姆(Nefertem)負責美與療癒。其中最重要的是造物神普塔,孟菲斯相信普塔創造了世界,並用精液和手指製造出其他諸神,被稱他為九柱神之心與舌,因為心臟和舌頭是古埃及人認為靈魂和智慧之所在。

圖坦卡門的胸飾。中間三個人物左至右分別是普塔、奈菲圖姆和薩赫麥特。(圖片來源:Art Resource

雖說是三個體系,但隨著時間演進也有相互遷聯。而且還有其它地方神或小守護神,埃及的神仙世界可說是非常精采呢!

(本文經原作者古埃及練習曲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古埃及主要神話體系簡介〉。)

延伸閱讀:老是搞不清各種神明的位階?這張企業組織圖讓你秒懂


課文消失了,但封建思想至今陰魂不散——國文課本裡被當牌坊的賢妻良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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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在早期的課文中,總是暗藏著對女性的刻板印象,沒有任何女作家,而跟女性有關的課文都是賢妻良母。雖然說這些課文已經不存在,但仍值得回顧——因為即使這些課文不在,陳腐的舊時代思想至今仍在,陰魂不散。

(責任編輯:林芮緹)

今日的國文課本選文,尚且有許多舊封建體系的影子,五、六十年前的選文可想而知。

歷來國文課本的選文,一直都存在一個大問題,就是重視「群體」遠大於「個體」。

所謂的群體,在早先是「國家」、「民族」或是「國族」,再來就是「社會」、「家庭」。教育的目的,以群體的利益為優先,重視的是國家的未來、社會的安定、家庭的和諧。

這樣的舊時代思維,和過去的封建社會體制自然脫不了關係,抓住這一點來批判並沒有太大的意思。選古人的文章,自然處處是舊社會的影子,思想也必然在這樣的框架之中。

女性的地位,往往是檢驗一個時代邁向自由程度的標準。時代越是往自由開放處靠攏,女性受壓迫的程度也會越輕,這個檢驗標準大致不會有太大問題,頗有參考價值。

當個體的自由意志受到重視的時候,也就漸趨於開放。在這裡說的開放,是說「討論」不被壓迫,成為普遍的共識。女性或男性的個人自主,一直以來都是受到群體的影響,架空了個人的選擇。

當時代越是不開放、自由,人的選擇就越單一。當人沒有這一選項,而跳出僵固的主流價值時,遭受非議也就可想而知。於是我們對性別的認知就容易流於單一、刻板,甚至只有唯一的標準答案。

五一課綱中有一些和女性相關的文章,不過,很遺憾的,在五一課綱這一批課本中,幾乎沒有女性作者的作品。

唯一出現的是宋代的詞人李清照,但李清照本就是文學史上得到極大關注的一位女詞人,在詞選這一課選擇李清照的作品,性別上的意義並不大。

李清照生平有一重要爭議,即她「改嫁」一事。

在過去的時代,對於女子的「節操」看得很重。有一說是李清照在其夫趙明誠死後,曾改嫁張汝舟,且婚事不諧,不過這說法歷來存有爭議。

五一課綱這批課本,在介紹李清照時,並未提及這件事。只不知將此事略過不提,是為了考證方面尚有爭議,抑或純粹不認為這件事很重要,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五一課綱這批課本,對作者的生平介紹本就極簡略,且李清照是放在「詞選」得其中一篇,所佔篇幅更小,故其生平部分只草草數筆帶過,倒也不算太不合理。

五一課綱除了李清照外,確實再無一位女性作者,不過談到「女性」的篇章倒有一小部分。

第一冊有傳統選文歸有光的〈項脊軒志〉、袁枚的〈祭妹文〉。第二冊幾乎全無,除了紅樓夢的〈劉老老〉。第三冊則是歸有光的〈先妣事略〉、汪中的〈先母鄒孺人靈表〉、孟郊的〈遊子吟〉。

第四冊有漢代的古詩〈上山採蘼蕪〉、蔡邕的〈飲馬長城窟行〉、唐紹華〈碧血黃花第一幕〉。第五冊有〈木蘭詩〉、蔣中正的〈先妣王太夫人百歲誕辰紀念文〉、戰國策的〈觸讋說趙太后〉。第六冊則有不少古詩十九首,內容與男女愛情有關,以及現在比較少提到的〈孔雀東南飛〉。

這批課文之中,女性出現的形象主要集中在「賢妻」與「良母」兩部分,這一點也是很容易就猜想得到的。其中又以母親為最大宗,但敘事者清一色都是孝心難盡的孝子。

「母親」這個角色,在家庭中扮演的形象也不太會有所變動。母親雖然偉大,但她的價值基本上是建立在「相夫教子」這樣的思維上面的,如果兒子表現得好,則「母以子貴」。

如歸有光〈項脊軒志〉中,祖母念茲在茲的,就是孫子歸有光之成就,她對整個歸家的興衰瞭若指掌,心中的心願就是子孫能夠光宗耀祖。過去社會女子出嫁稱為「歸寧」,歸有光的祖母在意的也是「歸家」的祖先。

這樣的思維看似陳舊,但離我們其實並不太遠。

如第四冊的〈碧血黃花〉,寫的就是革命先烈林覺民與妻子的故事。林覺民在日本念書,收到黃興的訊息,毅然決然決議參加武裝革命行動。

林覺民的妻子是福建人,與林已育有一五歲子。妻子對林覺民回國的時間起疑(既非日本學校假期、家中亦無家書),因為關心,不擇手段偷得黃興手信,方知林覺民要參加革命之事。

〈碧血黃花〉以此為背景,帶出林覺民與妻子之間的矛盾衝突,開始一連串的掙扎。最後林妻還是認為革命大業為要,同意林覺民走上這條路。

我們可以看看林妻與林覺民友人在第一幕最後的對話:

林妻:「可是,我又怎麼能阻止覺民去參加這樣偉大的革命運動呢?所以我自從知道覺民已經參加革命工作以來,心裏真是苦透!同時我知道覺民也一定內心中衝突得很痛苦的,所以我的心裏是更加的難受。」

超驤(馮超驤,林覺民革命同志):「到現在我纔知到一箇革命黨人的成功,一定要有箇革命的家庭……所以當時我們為著覺民擔心,怕他會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那裏想到大嫂是如此的賢慧和深明大義!……這樣一箇革命家庭,當然會產出箇轟轟烈烈的偉人來,覺得真值得驕傲的。」

這份熱血,委實讓人感動,其間性別的刻板印象躍然紙上,男性就是要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女人則必定要為了這些理想、夢想(通常是男人的),讓男性能拋家棄子去成就這些。

在這樣的故事之中,我們是看不到任何個人主體的價值的,一切的一切,都不比「革命」要來得重要。

只不過,若說這場革命換來的是自由與民主,是個體意識的逐漸抬頭,那在革命的時候犧牲的這些個人價值,又該怎麼被看待呢?

或許,在那個動盪的大時代,為了更好的將來,江湖兒女也只能默默選擇這一切,其間的糾葛與掙扎,頗耐人尋味。

(本文經合作夥伴地表最強國文課沒有之一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女人如花花似夢】(一)〉。)

 

70年前的台灣人就曾向美國陳情、怒吼「台灣不屬於中國」——今天的台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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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許多人可能不敢相信,但 70年前的台灣人並不愚昧。曾經,台灣人為了「台灣不屬於中國」而勇敢寄陳情書美國,希望美國能替台灣做主。曾經臺灣擁有一群不斷在報章雜誌上奮筆疾書、宣揚理念的熱血抗中分子。分享這份紀錄,希望如今的台灣人也能被點燃起相同對台灣未來的支持與關懷。

(責任編輯:林芮緹)

由未知公有領域

文/獨立這邊請

下面這封陳情書是在1947年2月中遞交至美國在台領事館,指定交給當時的美國國務卿,在3月3日電文轉給在南京美國大使館,後並遞至華府。請願的是一群青年運動者,正在為三月出版的《台灣人雜誌》準備,並不知道自己沒剩幾天可以活。

今天有些人並不相信70年前的台灣人知道「台灣仍不屬於中國」,不相信台灣人從1945年8月就開始蓬勃從事出版和追求言論自由、不相信當時的台灣人受有良好教育並認識台灣地位和國際情勢,當然,這可能是因為今天體制的教育,讓我們這樣誤會當年的台灣人。

這份文件,在台北二二八紀念館之葛超智原文檔案可以看到,或見葛超智,《被出賣的台灣》一書。

《致美國國務卿馬歇爾將軍陳情書》

我們一群年輕的台灣人,為了向我們尊敬的聯合國及所有國外的兄弟陳情,在此由心底大聲喊出我們的悲傷。

我們美好的島嶼,美麗的福爾摩沙,正被中國惡劣政權摧殘踐踏。我們的痛苦已臻至極點……,這是我們不曾遭逢的經驗。

……我們必需重建自己的民主組織,這是我們努力的目標……。但在憲法生效之前,我們尚需注意到台灣的國家地位在聯合國仍是一個未定的問題。這是不容撼動的事實。所以我們難道(有義務)必須遵從他們的命令自掘墳墓嗎?

我們擔心聯合國會將我們視同中國人一樣。我們雖然確信台灣人與中國人有血緣關係,但是經過日本文化及各種學術五十年的提倡與薰陶,我們的天性業已改變,尤其是(透過日本人)我們已經學習到愛國與反暴政。

開羅會議令我們陷入「人間地獄」。我們六百三十萬台灣人半世紀以來並未受到祝福。出席開羅會議的代表應該對我們在苦況中掙扎的現狀負起責任。我們嚴厲的抗議會議的決定,那將使所有台灣人陷入僕役的生活。

聯合國應該關注荷屬印度尼西亞,法屬印度支那,緬甸,及我們的鄰居菲律賓,他們究竟是為何奮鬥?沒錯,他們正是為自由而戰。我們的情形亦是如此。

筆桿是最先用來對抗無能政府之革命槍桿與原子彈。加上聯合國的同情與對中國政權的善意干預,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因為在聯合國與日本簽署和平條約之前,台灣並未完全歸還給中國……。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幸運的發現台灣仍有一線希望。大多數台灣的年輕人都受過教育,並具有戰鬥意志,這是決定我們自由命運時所不可或缺的要素。

請讓這些年輕人在你們的保護之下有機會學習政治,從而建立自信。如此,我們就能確信,錯誤的政府將被取代。

總之,我們敢大膽的說,改革省政府最短的捷徑就是全心倚賴聯合國在台灣的聯合行政團隊,並與中國大陸斷絕政治、經濟上的往來數年,直到台灣獨立,否則台灣人將被剝削一空。

希望不久能接到您善意的回應,謝謝您的幫助,並祝好運。

這是我們跟70年前台灣人的差距,貼給你的朋友看,或許我們可以縮小這數個世代間的差距。

(本文經原作者獨立這邊請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文章標題,附上超連〉。)

【原來是簡報大師】數學也能救人?南丁格爾救下無數士兵的性命就靠這一張統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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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我們都聽過白衣天使「南丁格爾」在戰場上救下許多士兵性命的故事,但南丁格爾原來除了靠愛心、勇敢和醫療技術,還曾經成功用數學拯救了無數人呢!

(責任編輯:林芮緹)

By Welcome to trust limited , Gallery, CC BY 4.0,

文/大姊鷗

今天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新聞。

在遊戲《Fate/Grand Order》中,歷史上知名的「提燈天使」南丁格爾在遊戲中的位階是狂戰士。於是有日本網友找出了資料,證明了南丁格爾的狂,遊戲所言非假。據說南丁格爾曾經面對刁難她的軍隊長官,一拳打破木箱,強行把藥取走以治療傷患。

看來要在軍中成為白衣天使,也是要練就一身本領的。

南丁格爾(Florence Nightingale)1820年出生在義大利的上流家庭,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並在年輕時就展現數學的天分。

當時護理人員被認為是低賤的職業,充滿骯髒和疾病。因此南丁格爾下定決心去讀護理時,母親可是大力反對,父親每年還給她優渥的零用錢,以使她沒有後顧之憂的工作,也成就了日後的白衣天使。

但你知道嗎,南丁格爾也曾經用數學救了許多人呢。

南丁格爾最有名的貢獻是在克里米亞戰爭的時候,她參與軍營的護理工作、並見證了1855年3月時,英軍改善了軍營中的汙水管道、通風設備以及衛生條件,救了許多士兵的生命。

回國後,她深感衛生的重要,決定要說服大家「改善衛生、減少感染」便是拯救人命的關鍵。

於是她做出了著名的統計圖——極座標圓餅圖(又稱圓形直方圖、雞頭圖,如附圖)
這種圖表將圓心角十二等份,但用面積來表示數據,同時有顯示時間推移與面積差異的效果。

南丁格爾玫瑰圖。
顯示1854-1855年,因為衛生不良而死的士兵、相對重傷身亡的士兵的逐月數據。

在這個圖中,南丁格爾畫了1854年4月至1856年三月,整整兩年的士兵傷亡數據。
-藍色為透過衛生改善能避免的死者。
-紅色為傷重死者。
-黑色為其他死因的死者。

很明顯的能看到,1854年8月後到1855年4月的藍色面積非常廣,在經過衛生改善之後迅速的減少了藍色面積的死傷人數。本張圖片也隨著南丁格爾的製作而發揚光大,影響了許多國家的護理與衛生狀況。

據信南丁格爾是第一個將此圖表發揚光大的人,因此極座標圓餅圖又稱為「南丁格爾玫瑰圖」來紀念之。

南丁格爾本人也因為此貢獻,於1859年成為英國皇家統計學會的第一位女性會員。

南丁格爾不只是書中慈祥的天使,她勇猛無畏的態度以及科學理性的精神,才讓護理走到了新的高度。我們也該多體諒身邊辛苦的護理人員,並感謝衛生條件進步讓我們能更免於病痛的侵擾呢。

參考資料:

1.維基百科-南丁格爾
2.遊戲相關新聞
3.拯救生命的圖表 — 南丁格爾玫瑰圖

(本文經原作者大姊鷗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

當納粹遊行和灣生造假淪為政治口水,我不知道台灣人什麼時候才能認真反省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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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從去年底開始,台灣社會因為新竹光復中學的扮裝納粹事件,以及田中實加(陳宣儒)盜畫、偽飾灣生後代的鬧劇,猶如接續的強震,讓這社會再形裂解,空洞、淺碟、內耗…無所遁形。(責任編輯:蔡沛宇)

納粹、灣生兩件事分開談,都可侃侃而論且直探核心;但雙箭齊發,輿論也好、鄉民也罷,很快就形塑出某種共識──本國歷史教育失職、失敗!

但問題真的祇是歷史教育的問題嗎?沒有責任與解放胸襟的公民意識,是撐不起堅實的歷史教育;少了家戶長制的親族羈絆,才可能培養有思想、敢患難的子女;沒有苟且嗜血的傳媒,才可能就事論事談問題。所以一逕把焦點鎖定在歷史教育,祇是單純的卸責。

何況就算聚焦於歷史教育,光是統獨分歧就折騰了所有的人心靈魂,哪可能正視議題、汲取教訓。更進一步說,無論黑格爾或尼采,他們對歷史的見解頗悲觀。「人類唯一從歷史中學到的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學到教訓」,黑格爾如是言。

其實他的本意是,「人民和政府從來沒有從歷史中學習到任何教訓、或是依據從中推論而得的原則來行動過。每一個時期所牽涉到的都是專有的情境、處在全然獨特的條件之下,它的規則只能夠以與自身相關、並且僅僅與自身相關的思慮來釐清。在重大事件的進逼之下,一般性的原則幫不上忙。想回返到過去相似的處境只是徒勞。」

至於尼采則在《權力意志》一書中寫道:「對這個思想我們以它最可怕的形式來想想看,既沒有意義也沒有目標,由無出發又回到無,是不可避免的回歸,永遠如此,即『永劫回歸』(eternal return),這就是虛無主義的極限形式;『無』(亦即無意義)一直持續到永遠!」

須知,過往的歷史教訓,祇能在一種封閉、紀律嚴明的團體內,透過猶如宗教訓諭的傳輸,才可能發揮警醒戒惕的功用,猶太流亡兩千年還能復國,其內蘊源於此。

且二戰之後,由政界、學界、影視、文藝串合的「大屠殺產業」(Holocaust Industry),召喚出強力捍護猶太人的文化霸權(話語權),它成為世界史的獨特。這就是今日光復中學觸犯國際(特別是歐美)禁忌而不自知的原因。

然而,無論是官方(總統府、教育部)的回應,或是以色列、德國的譴責,都遭致國內不少的反彈,於是,學生被視為無知羔羊就此輕輕放過,校方的責任亦可能不了了之。

更值玩味者,光復中學作為黨國體制的一環,護衛者明顯就充滿黨派色彩,再加上統媒的反向攻訐──祇准反納粹,不許批判皇軍。於是,問題立即轉為藍綠交鋒,再加上一些藍綠各打五十大板的幫閒分子,可想而知,納粹圖騰絕不會在這社會消失不見,所謂教訓云云較之市場叫賣還廉價!

當然,從1930年代迄今的黨國體制從來就是法西斯幽靈的延伸,蔣介石既是希特勒的崇拜者,黨國要人更是慨歎希特勒征俄之失,否則反共抗俄早就攻頂。這樣的政權,怎可能透過教育、傳媒來反法西斯,它祇能默許美英的「大屠殺產業」攻佔影視園地。

但以我個人為例,兒時看《勇士們》、《沙漠之鼠》之類的影集,總把德軍描寫成是一群酒囊飯桶,很快地就心生反感,再加上青少年階段的男性容易崇尚軍武,而無論是納粹服裝、圖騰,或是德國國防軍的服裝、配備以及武器,都遠比英美法俄來的醒目,彼時又是二戰結束30周年前後,相關的影視、圖書非常豐富,所以一頭投入希特勒和納粹德國的戰史研究。

Kelly Short CC Licensed

藍營煙幕者不知的是,向來在仇日教育下成長的莘莘學子,並不會傾慕日本皇軍,所以關於太平洋戰爭諸史事,我是在晚近十餘年才一一補綴完成;但在「迷人的法西斯」(Susan Sontag語)震懾下,很難不嚮往納粹美學。所以光復中學的納粹扮演既非教改、本土化下的扭曲產物,反倒是黨國體制之必然。

這事件能給予台灣多少啟示?也許教科書會再強化納粹大屠殺之惡,教師在課堂上也會告誡學子們莫在公開場合展示納粹相關圖騰。但這都流於表層,德國本於「克服過去」(Vergangenheitsbewältigung)的原旨,逾七十年的懺悔、自肅,其心境和執持成王敗寇叢林法則的東方社會是全然迥異。

就因為深信成王敗寇的相對主義,所以有人據此質疑以色列一方面大搞「大屠殺產業」,一方面對巴勒斯坦搞迫害,那憑什麼指責他人搞納粹崇拜!而仇日者則大罵新政府不求日本政府對慰安婦道歉,不譴責日本帝國侵略…非常的理不直氣壯,原因就是不反省!

納粹大屠殺和紐倫堡大審被刻畫成唯一、獨特,就在於理性和野蠻竟然並陳於一個政權、國家,乃至於一個文明內裡,這是「現代性」(modernity)的弔詭,是當代世界的危機所在。

不斷強調納粹的絕對至惡(近來台灣流行Hannah Arendt有關「平庸的邪惡」的討論,但在模糊化絕對惡之後,似乎力道就失焦了),才能彰顯道德、正義、責任之必要,普世價值才由此誕生。東方社會就是少了這樣的信念、勇氣與智慧,以致匍匐於天朝相對主義朝殿之下,這正是本國精神耗弱的癥候。

日治時期花蓮港廳吉野移民村(來源:維基百科)

再談到田中實加的例子。統媒膝蓋式反應是,一切都是「李登輝召喚的媚日情結,加上陳水扁鑄造的『愛台灣』本土意識,使得『戀日』和『自戀』兩種心理交互作用。藉由日本作自我投射」。其次,檢討傳媒少了考核作者身分的批判亦不少。而背書者、合作過的藝文界也一一遭到波及,特別是紀錄片《灣生回家》導演黃銘正創痕最深。

而若非日本記者先行拆穿陳宣儒假灣生身分,若非有人於臉書揭發陳宣儒盜圖,那麼陳宣儒勢必仍以灣生代言人自居,繼續在這片海域撈取漁獲。但整個事件祇能以鬧劇一場來痛擊嗎?


日前,《灣生回家》才在日本完成巡迴播映與座談。(翻攝自灣生回家臉書)

歸咎於「戀日」和「自戀」的意識形態解題法,同樣也可複刻到「戀中」和「自戀」的相關議題(如九二共識、和平協議、兩岸一家親),既廉價又偏頗,殊不足取。

應該說,從《海角七號》、《KANO》系列電影的熱賣,顯示的是日本殖民台灣的相關史實較以往更能持平論理,而灣生議題在張素玢、鍾淑敏等學者深化著墨後,依庶民風進一步圖像、影視化也是必然之理,陳宣儒此時扮演重要的推手,受到各界的肯定一點都不突兀。

何以日本記者可以拆穿把戲,而台媒就靜悄無聲,除了台媒普遍欠缺相關史實的常識,日本相關的網絡也祇有日本人能打破砂鍋問到底,除非陳宣儒一開始就以眾皆厭之的反派角色現身,否則信任此人是基本禮貌,因此,真該譴責的是陳本人,外界不必以事後諸葛身段說三道四。而紀錄片和灣生議題都有其獨立脈絡,不該受池魚之殃。

當然,陳宣儒事件的反省不該祇是如此。問題在於,灣生屬於近代台灣史的一部分,《灣生回家》書本和紀錄片卻同時囊括城市日本人和農業移民,以人道、溫情手法來處理,固然有弭平殖民傷害的作用,卻也難以梳理那種既統治又受統、既是日本人又是異郷人的情狀。

再嚴格地說,台灣史固然在三十年間由險學變成顯學,但待開拓的領域與人物仍多,且必須時時與時間拔河,所以門檻設定殊為關鍵,門檻若過高(好比以大聯盟的標準來衡量本地棒球人),大概研究都作不下去;當然,門檻若過低,庸俗表象化必不可免,這也是陳宣儒可以趁隙而入的主因。

就現況來說,不可能設定一絕對性的門檻,目前還是祇能謹守人事時地不可錯謬的立場case by case,但遇到陳宣儒這樣的風波才是大考驗,且難以避免。

可悲的是,一遇這種風波惡,藍綠統獨的防衛機制通常都會自動出現,然後煙硝塵中一陣廝殺拉鋸後,甭談共識了,連個基本認知都天差地遠,然後一切丟給歷史教育負責!歷史何辜?教育萬能?反省當真艱難無比啊!

賴和(來源:維基百科)

當然,除了納粹風波和灣生事件,總統府引賴和詩句「自自冉冉」造成偌大塵煙似也是大新聞。總統府固然作法有待商榷,批評者的政治對峙,不也是讓文學爭議掉落到政治漩渦嗎?這真是茶杯裡的風暴,不該成為變調的分類械鬥,快快處理一例一休爭嚷和年金問題較實在。

(本文經合作夥伴 想想論壇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山農說書】反省之艱難──納粹‧灣生的雙連爆〉。首圖來源:Marcus Jeffrey CC Licen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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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曾有能力製造核彈?「核武先驅」張憲義解密30年前的叛逃:避免中共武力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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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1988年被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吸收「叛逃」赴美,終結台灣核武發展的關鍵人物──中科院核能研究所副所長張憲義,隱忍被指賣國、間諜的罵名29年後,終於現身解密這段不為人知的歷史。(責任編輯:蔡沛宇)

張憲義表示,決定與美國合作,絕不是要出賣台灣,他沒有背叛蔣經國對核武政策「我們有能力,但絕不製造核武」的宣示,也沒有帶走任何核武研發的機密資料,反而是增進了台灣的和平安定。

張憲義在接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陳儀深訪談紀錄《核彈!間諜?CIA》一書,以第一人稱敘述這段將近30年前影響美中台關係至鉅的「叛逃」事件。

「接受訪談是希望將台灣過去2、30年來從核武研發、核能發電到非核家園過程中,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容,以及個人心路歷程,完整向世人公開」。他說,1998年就在投書《聯合報》提到,中科院核研所已經完成蔣介石和蔣經國交付的使命,「我們有能力,但絕不製造核武器」。

美國始終有一條「紅線」,是以《禁止擴散核武條約》和核武安全專家認定的潛在核武威脅為標準,很顯然當時核研所團隊未能確切了解這條紅線。

他在投書中提出北韓、伊朗不顧世界各國反對,執意發展核武的後果馬上應驗,一旦台灣像伊朗一樣成為美國經濟制裁對象,經濟起飛就不用談了,「這是台灣的福氣」。

「切記1970年代,中共提出武力統一台灣的三要件是當台灣宣布獨立、製作核武、遭外國勢力占領時」。他說,冒著生命、家庭、事業失掉的危險,阻止台灣進一步發展核武,一來避免落入中共口實進而以武力統一台灣,二來當時黨外聲勢逐漸壯大,軍事強人出現,萬一核武研發成果被具有政治野心的人士所利用,絕對會危害到台灣的安全。

CIA鎖定:我們「公司」對你的論文很有興趣…

談到與CIA接觸的過程,他說,1972至1976年他在美國田納西大學核工系攻讀博士時,學校的學生外事處會密切注意做核能研究的外籍學生,不僅針對台灣,也包含伊朗、沙烏地阿拉伯、印度、巴基斯坦等「敏感國家」的留學生,甚至連指導教授也不放過。

因此CIA持續觀察他,並從1982年開始與他接觸。這些接觸都是名正言順,例如在一些國際學術研討會上,他們會問「我們『公司』對你的論文很有興趣,可以跟我們談一下嗎?」很自然地牽扯到他們想要探詢的議題。

他在1984年之前到美國開會時,CIA就已經知道他這號人物。甚至追溯至他就讀陸軍理工學院時。

張憲義:沒有金髮美女誘惑 我問心無愧

1984年在美國開學術討論會後,他被安排到一間飯店大房間接受測謊,問他是否為雙面間諜,先前透露的資訊是否為假消息等,可以想見他們非常忌諱遇到反間諜。而且從一開始建立關係、正式決定吸收之前,到安排他離開台灣前,都做過測謊。不是吃一兩頓飯就輕鬆搭上關係那麼簡單,更沒有什麼金髮美女的陷阱、利誘等。

他之所以接受,而且同意到美國工作,絕非想出賣什麼機密,賣主求榮或想要一攬金髮美女當情婦,也沒有金錢利益的問題。「我完全問心無愧」。只是根據他們口頭承諾,讓全家得以在美國安頓。

美國之所以對台灣發展核武這麼緊張,就是因為台灣踩到他們的紅線。所謂紅線就是:在3到6個月內,可從已有設施、材料、技術,組裝成一個可爆炸的核子裝置,而且能安裝在發射載具上。

通過CIA測謊後,美方就成立專案,大約每隔二至三個月定期在士林夜市附近會面交談。會談過程中並未提供任何白紙黑字的文件,甚或核研所設計藍圖,「因為美方根本不需要台灣設計的東西」,只不過是協助解除美方疑惑,讓他們了解台灣有研發核武的企圖心與實質能力。

為何美國對台灣發展核武如此緊張?張憲義說,因為我們踩到美國的紅線,從北韓、伊朗的核武問題可以大致了解,所謂紅線就是「在3到6個月內,可從已有設施、材料、技術,組裝成一個可爆炸的核子裝置,而且能安裝在發射載具上」,但當年沒有人清楚紅線的定義,雖然蔣經國再三宣示「我有這個能力,但不製作」。

張憲義說,離開台灣前往美國,是他與家人的人生規畫。在CIA的安排下,前往美國的CIA安排的公司任職,過程相當慎重,CIA事前不但向雷根總統口頭報告並得到同意,還得知會國務院等單位,作業程序引用「Public Law 110」,就是基於美國國家重大利益或安全,每年在全世界提供100或150名配額,讓外國敏感人士接受美國政治庇護。

1988年1月8日,張太太與孩子以觀光名義前往日本,他1月9日先抵美國西雅圖,10日太太飛抵西雅圖,與他會合,12日再一起飛往華盛頓特區。CIA派遣幹員接機,直接通關,迅速離開機場,送到「安全屋」(safe house)暫住。

他說,他從高雄小港機場出關時,不是以核研所副所長身分,而是那家美國公司職員,該公司是在美國註冊的合法公司,有註在國的護照和美國簽證,乍看是合法出境,但實際上可以說不合法。

離開台灣前往美國,張憲義曾在核研所辦公室留下字條,解釋離開工作崗位的原因,字條簡短內容大概是五點聲明,一、上層對核武能力精進沒有一致的指示;二、兩岸同胞對中華民國民族文化的認同;三、保持台美對禁止核武擴散的共識;四、軍事強人與民進黨的崛起;五、我與家人的人生規畫與他人無關。他留字條當作辭呈,證明不是臨陣脫逃。

他並澄清,離開台灣時並未帶走任何機密資料,因為美方早就掌握台灣發展核武的資料,他只有在美方高層出席的會議上,與美國在台協會台北辦事處處長丁大衛和雷根總統的核安專家討論時,證實了一些他們早先的疑問,美方最關切的問題是台灣動用核武的能力與企圖心。這是他們無法從任何資料中確認並一直有疑慮的事情。

張憲義在美國經CIA安頓後,選擇愛達荷國家實驗室繼續研究核能和平用途,舉家搬到愛達荷,2013年退休。他在美國成功適應的經驗,被CIA列為「成功案例」。

延伸閱讀:

習近平「挫列等」!美媒:令完成向美國洩中共機密資料,內容涉核武密碼
(本文經合作夥伴 上報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台灣核武終結者 中科院張憲義「叛逃」CIA口述歷史解密〉。首圖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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